圆敞的木桌角雕刻着无数精细的纹路,散发着舒心的雅香,桌上亮着一盏明灯。
夜晚寒气难抵。屋里一片寂静,时间像是燃在了灯盏里的火苗上。
芸锦坐在宝椅上,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一只瘫软在她身上的猫。伏在芸锦怀里的猫慵懒的扫着尾巴,困倦的昂起脑,往暖和的地方拱着,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下。
这猫生得好看,眸子在夜里水亮亮的,身上灰白相间。被养得娇气惯了,举手投足简直都是是浑然天成的傲然。
小丫鬟玉竹胆战心惊的盯着芸锦,她固然怕芸锦出了名的坏脾气,但又不得不侍奉着芸锦,确保她的安全。
玉竹犹豫了半晌,“公主,还是把猫放下吧。这种娇生惯养的家畜脾气大,待会儿挠着咬着公主就不好了……”作势上前要去伸手抱走猫。
这猫本是养在皇后那边的,被宠得快要上天,平时目中无人,性子着实刁蛮。芸锦偏偏很是喜欢。前些日子皇后突然命人送到了这儿,说是芸锦喜欢,就让把猫放着养个把月。
半个月以来,全殿上下领教了一番这猫的嚣张。这猫做错事时都会理直气壮的发怒撒泼,惹得人哭笑不得。
这样的猫,要是伤到了芸锦,玉竹可就罪过大了。:
猫咪站起身,在被抱走之前,先从玉竹的怀里纵身一跃蹿下地,跑出了殿。似乎很不喜欢被玉竹碰。玉枝吓得不轻,一个激灵步子连连后退。
芸锦不慌不忙,呡了口茶转身对沈辞道:“去把猫给我抓回来。”
沈辞一直站在门槛前,鉴于不该多事就像块木头的远远站在那。没有命令时愣那什么也不干。
玉竹见芸锦没有责罚她的意思,顿时松了口气。她奇怪的在芸锦和沈辞之间来回望着。
玉竹总觉得这段日子,公主总是有意的在挤兑沈辞,从体力活到鸡毛蒜皮的小事,无一不是让沈辞做。使唤沈辞的频率越来越高。
是她多心了吗?
猫一溜烟就跑远了,连个影子都见不着。好在有爪子印在雪地上,一个个梅花似的凹陷在白雪上,痕迹很明显。
沈辞顺着爪印找猫。爪印从殿门口一路延伸到了外边的圆子。沈辞弯下身看了一会儿,走了几分钟就找到了脚印的主人。
猫似乎是觉得雪地太冷,钻到了一簇草丛里,缩在角落和夜色融为一体。沈辞见状轻手轻脚的一步步上前,尽量不去惹猫。她蹲下来,想要伸长手臂把猫揽在怀里。
沈辞背后传来踩在雪地上的窸窣声。猫察觉到异动,撒腿就跑了。沈辞的举动顿时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侍卫,皇后娘娘有请。属下奉命,还望您赏个脸,能现在来一趟。”皇后身边的侍女疏柳站在不远处,看着沈辞的背影道。
沈辞一僵,起身望向了猫跑走的方向,什么也没说。
看来,这猫暂时抓不了了。
*
青砖红瓦交杂错落在屋檐上,数根长长的红柱对称着。从门槛到殿内,里头的布置无一不华贵夺目。摆置的青瓷玉饰,任意挑之,皆是价值连城。
皇后捣弄着碗里的调羹,喝了一口。随即高高在上的看着沈辞。
皇后似不经意的瞟了眼跪在地上的沈辞,“早已听闻沈氏之子视令如命。不知是真是假,本宫今日喊你来,就是想领教一番……你虽为女子,可我却没从你的举手投足见探见一丝软弱。倒是有点意思!不愧是沈丞相之女,和一般小女子家完全不一样!”
沈辞盯着膝下的红毯,“皇后娘娘言重了。属下自认不过尔尔侍从,何德何能受此赏识。”
“你是在公主殿上吧。”比起疑问,肯定的意思似乎更多。
皇后闻言莞尔一笑。她挥动着精心修剪过的指甲,吩咐着下人。疏柳走上前,低头递上一个锦盒。
皇后拿出锦盒中的东西,亮在沈辞面前。“起来吧。想必这个,你不会不认识。”
皇后手里的是一块铜牌,上面镌刻着栩栩如生的一把剑,还有各式纹路。从一边纹到另一边,包围成了一个圈。
这都不是重点,关键在于,圈中间有一个大大的“沈”字。
“卑职见过丞相。”沈辞有一瞬间迟疑,在视线落在了沈字后,果断的跪下刚起来的膝盖。
皇后一脸淡然,仿佛并未把沈辞的举动给放在眼里。“这是沈络给你下令时的象征令牌,本宫没说错吧?”
沈辞点点头。
这块牌是沈络平日贴身放在身上的。对别人没有什么意义,落在别人身上更是用处不大——因为这块令牌,只有沈辞认它。
对于沈辞来说,见牌如见人,执牌者就像是有了沈络的权利。沈络给沈辞定的规矩就是,沈络如果把这块牌转交给他人,证明那人的命令沈辞必需誓死是从,不得违抗。
沈辞有些疑惑。既然牌在皇后这,那定是沈络给的。但父亲为何要她听令于皇后?
沈辞虽是对皇室忠心耿耿,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沈络下令命她服从皇室命令。这是一个很微妙的前提。因为一但没有沈络的话,什么都成了浮云空说。
幕后掌权者其实一直是沈络,从未变过。
“说来不怕惹笑,本宫近日实属担心公主,想来之前是本宫冷落了她,让这孩子孤单了。”皇后叹了口气,眉间的忧愁俱凝。“治理后宫之人,竟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能相处管教好,如何母仪天下?可惜为时已晚,公主对本宫冷冷淡淡。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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