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阳城也分富人区和平民区,几大家族的院子自然是在富人区,与县衙同处一区。
县衙虽然被解散了,但并没有被拆除,刘顺石依旧是居住在县衙内。
几大家族与县衙之间的往来,也依旧是不受任何的影响。
但秦超实行的那所谓的军事管制制度,已经是彻底的将县衙给‘架空’了起来,刘顺石这个县令别说是施行政令,就是走出去,到其他三区转转都不可能。
“哼!那秦超竟敢解散县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孙蒲生一声冷哼,愤怒的表情毫不掩饰的取代了先前的平静。
“那秦超手握兵权,如今大敌当前,我等即使愤怒又能如何?蹦的越欢,反倒是给了那秦超更多收拾我们的借口。”王通颇有些无奈道。
“他若找死,咱们成全他便是,这有何难?”钱家族长钱贵语气平淡的说道,转而看向刘顺石,“刘县令,这秦超所立下的字据,县衙该不会不认吧?”
其他几人也纷纷将目光看向刘顺石,显然这个问题才是他们最关注的问题。
若是县衙认了这份字据,那对于这几家来说损失的不过只是面子,事情过后,找回面子便是。
若是县衙不认,后面的事情可就难说了,但一定会发生某些大事。
“认与不认,那是朝廷才能抉择的,本官不过是个正六品上的县令,这般大事,又怎会插的上嘴?”刘顺石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几个老家伙。
这几个老家伙一个比一个还要精明,刘顺石虽然被秦超判定为昏庸,没脑子,但刘顺石本身却并不是那么没脑子,一个没脑子的人,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吗?
“那秦超亦是官,刘县令亦是官,在泾阳城内,当着刘县令的面立下字据,且刘县令并未阻止,光天化日之下,刘县令还想推辞不成?”孙蒲生不由有些着急。
刘顺石的套路基本上已经出来了,这件事情关系太大,他承担不起。
战后泾阳县又需要恢复生产,官府也拿不出粮来还给这些豪门望族,而这些豪门望族亦不是他刘顺石能够得罪的,所以他便将事情推到朝廷身上。
还与不还,这要看朝廷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若是认定秦超此举属于谋反,那这些粮食便算是打了水漂。若认为是无奈之举,且朝廷不打算追究,那么这些粮食还有一定的几率回来。
但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多少?这个可就谁也没底了。
别看孙蒲生等人在泾阳县城内吆五喝六,一副豪门望族的姿态。
实际上除了王通的王家以外,其余四家皆是五姓七望的代理人,说白了就是五姓七望每年给他们一定的报酬,给予他们庇护,而他们则负责帮助五姓七望打理各地的财产,只要不连年亏损,这个位置便一直可以做下去。
而一旦失去了五姓七望的支持,他们这些所谓的豪门望族,毛也不是,顶多也就只能拿着积蓄回老家买上几十亩地当个小地主。
“刘县令既有所忧,不如写到折子递上去,言明战事湍急,为确保城池不失,刘县令将城内大小事务一并交与秦超掌控,刘县令则坐镇城中,为军马百姓筹集粮草,我等倾囊相助,如何?”钱周微微眯着眼睛。
“此举甚合老夫之意,几位觉得如何?”赵从紧跟着附和道。
这几个家族除了王通是成年后被太原王家打发到这里某日子以外,其余几人皆是各大家族的代理,脑袋瓜也是异常的精明。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加上刘顺石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便统一了口径。
刘顺石受了多大的委屈,心里有多么的想哭,这个他们不管,也懒的去管。
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秦超此举被看作是谋反也好,守城也罢,对于这些家族来说,无关紧要。
当然,也并不能说是无关紧要,毕竟城破之日,他们便会自身难保。
但秦超既然已经做出了这些事情,加上他们的身份地位,城破与不破,他们管不着,也操不上心。
所以也就懒的去想这城能不能守住,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快统一口径,然后逼迫刘顺石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
无论如何,都不能把秦超的行为定义为谋反。
一旦被定义为谋反,他们的仇恨倒是得以解决,可是粮食却没了,永远的回不来了。
刘顺石既然想将责任推给朝廷,那这几个家族还管刘顺石作甚?先保住自己再说,至于秦超,现在全城所有有足够粮食的人都恨他,恨不能直接让突厥人一箭射死那家伙。
可是他们也同样很清楚,在突厥人退兵之前,他们拿回粮食之前,这件事情完美的解决之前,秦超不能死。
五家不遗余力的给秦超擦屁股,甚至是逼迫刘顺石,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
“你等欲让本官抄家灭族呐……”刘顺石震惊的看着五人。
“非也!非也!”钱周仍旧微微眯着眼睛,微笑着说道:“此事刘县令不言,我等不语,那秦超自然不会自寻死路,朝廷是绝不可能知道真实的情况。
如此一来,秦超守城有功,刘县令筹集粮草,管理后方有功,我等亦有献纳粮草之功,一举多得,何必又要鱼死网破呢?”
刘顺石的脑子就像是被五雷轰顶似的沉重,混乱,想要爆开。
他很想将这里的实情告诉朝廷,让朝廷去治秦超的罪。
但是刘顺石也很清楚,一旦这道折子送上去,第一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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