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十二支矛头直指,是什么概念?
只要巡卫队长一声令下,许如凉马上就会变成一只飙血的筛子。
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偷奸耍滑,都是作死。
许如凉还不想死得轻于鸿毛,举起双手老实道:“我……”
话音未出,身后却先传来另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问:“怎么回事?”严厉的语气掩盖不了嗓音的稚嫩,稚嫩中却透着几分玩味,还夹杂着一丝慵懒。
慕肃?
许如凉眸光一晦,稍稍低头拱起脖子上的白纱巾遮住面貌。
巡卫队长紧忙上前,抱拳道:“禀将军,发现一名孩童,来历不明。”
“营寨里怎会有孩童?”
“禀将军,属下正在询问。”
“喔?”加持雪银山文甲的少年将军踱步绕到许如凉前面,饶有兴味地打量几眼,看到了醒目的白纱巾——军营大夫特配。
“听说营地里来了两位义士,医术了得,年纪却不大……莫非,你就是那小徒弟?”
许如凉这就看清楚了,来人的确是慕肃。
他认出自己来了?没认出来?
拿捏不准。
慕肃若有所思,动了动眼皮。
瞬时间,十二支长矛整齐划一地收了回去。
展现友好姿态?
许如凉心下略忖度,作出一副平头百姓见大官的样子,诚惶诚恐地点头。
巡卫队长低斥道:“跪下回话!”
“无妨,莫惊吓了这小……义士。”慕肃摆摆手,一副老气横秋架势。稍稍扬起下巴,像是要把傲慢抖给谁看。稚气未脱的面庞在火光下。轮廓显得格外坚毅老成,眼底却藏不住小人得志的幼稚。
可惜许如凉低垂着脸,没看见。
只听慕肃撩着嗓音问:“你不在医卫大帐呆着,到这里来做什么?”
“禀将军,草民是来送药的。”
事先就同方长清商议过,万一被抓,就用这套说辞。
小徒弟帮师父跑腿。合情合理。
慕肃点点头又问:“给谁送?”
至于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却为什么不好好走路。所有人都好像失忆了似的没有提及。
许如凉自不会傻到提醒他们,顺势道:“许如净。”
并不是人人都能像慕肃一样得到永和帝格外的喜爱,杀敌立功之前就先给封个将军当当。
许如净现在。除了出身,和普通大头兵没什么两样,不再是“平阳王世子”,只是许如净。甚至因为年未及弱冠,连个表字都没有。只能被直呼其名。
这让一直被他压一头的慕肃感觉挺爽的,又问许如凉:“你知道他住哪个营帐吗?”
要是知道,还用费这么大劲吗?
许如凉腹诽着,恭敬地回:“草民不知。方才迷了路。”
“这样……”慕肃双手叉腰视线转了两周,周围竟没个合适的人,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亲自带你去。”又一挥手,示意巡卫继续巡逻。
巡卫立即执行。
就这样给她放行了?
转折得太过奇迹。令许如凉略觉诡异,左顾右盼间就跟随慕肃来到一棵竹笋前。
慕肃径自挑毡入内,对许如凉道:“你就在这里等吧。”
许如凉已然适应了“草民”的角色,立马低头应“是”。只话音刚落才反应过来,慕肃说等……这么晚了,哥不在营帐里,去哪儿了?另外四个人呢?
慕肃交代完,转身就出营帐。抬头看看还不太圆满的月亮,心中闪过一丝怜悯,亏得某人-大费周章部署了一切“等君入瓮”,人家却是奔自家大哥来的。
要是某人知道了真相……
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帐房,同情地感慨着某人实在是可怜呐,真可怜,摇摇头走了。
与此同时,许如凉冷不防听见一阵“哗哗”的水声,惊得心头一紧,收回四处打量的视线,只盯着声响传来的屏风。
屏风后姿影卓卓。
该当是有人出浴更衣。
许如凉暗窘,男女有别,就算亲哥也没有直视中衣的道理,更何况可能是别人。紧忙低头看地。
耳边只听衣袂摩挲。
须臾,便有一道暗影将她罩住,眼前闯入一幅深紫的衣摆,并不十分整齐。
不是哥。
哥不会这样。
许如凉心思微沉,就听头顶上响起戏谑的轻笑,“胆子不是大的很么?敢千里疾驰来酆都,却不敢抬起头来?”
煊煊?
许如凉骤然仰头,便看到眼前人衣裳随意、玉胸半露。玉面轻-浮湿气,唇角勾一抹浅弧,火光下更显得眉如远山,黑眸幽深。
美人温润。
许如凉心里只有这一个想头。
下一刻,却被捏住下巴,微微抬起。
慕连煊随手取下绞发的干布巾,沿着她的鼻下细细擦拭。
铁锈气息扑鼻。
许如凉这才发现流鼻血了,心头大窘。
慕连煊的动作并不温柔,却莫名令她觉得安心,觉察到自己的心情,许如凉越发窘。
“好了,”慕连煊拿开布巾,看着她通红诱人的脸蛋,笑意就蔓延到了眼底,指向方才的屏风,“里面还有热水,先去洗洗。”俊脸疏忽贴近,复又离远,淡淡道:“都臭了。”
“……”
你才臭了!
许如凉脸颊抽搐。
“还不去?”慕连煊轻笑,“是想等我帮你洗?”
方才原本想如此,不过……看看染血的布巾,无奈只得作罢。许如凉受不了他的诱-惑,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就受得了许如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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