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期去看医生、配合治疗,不断地创作,全身心的照应顾泱,停止哺乳后按时服药,慢慢地,抑郁症有了些许改善。
依照她自己的想法,孩子起名叫顾泱,但平时都叫他阿泱,英文名叫abyss。顾泱实在可爱得紧,白白的胖胖的,眼睛鼻子像顾渊,其他地方都很像江汝。顾泱开始时哭闹折腾,江汝罹患抑郁症后情绪怅惘,即使请了阿姨来一起照顾也不敢完全放心,种种事情压到她身上,江汝每天都在崩溃边缘,感受不到活着的意义,有时恨不得就这样死了算了。但孩子不断长大,慢慢磨合好了就变得安静许多,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看到江汝就会开心地咧开嘴笑,挥着手臂要她抱,把她手指当做磨牙棒放嘴里吸允。哪怕江汝真的被他气哭气到内伤,但情绪过后看着懵懂无知的孩子,江汝还是会破涕为笑,继续哄着他玩。
顾泱年满一岁后,江汝拜托老师给她写了介绍信,转而络的读完了课程,拿到学位证毕业证后,与几个同学一起创立工作室,开始工作赚钱。
江汝运气好,她之前为顾渊做了个手指节的雕塑,后来又做了类似的一系列,本来只在网络和工作室贩卖,没想到被某品牌的创意公益总监看上,邀请她以此为基础开发了一系列时装首饰,江汝拒绝了薪酬,只提出了要加上自己的名字做联名款,对方再三考虑后虽认为江汝不够资格,但作为一种试水还是同意了。没想到本来无人看好的系列居然意外的小红了一把,江汝的名字开始有了些光环加持,一时间合作和采访多了好几倍,一路爬上新兴艺术家的小圈子,结交许多好友。
工作的成功给了她很大的鼓励,江汝的情绪不断的变好,慢慢从抑郁症中走出来。顾泱偶尔会去托儿所,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坐在婴儿车或是婴儿背带里被江汝带着到处跑,顾泱很顽皮,但为了不让江汝着急也还是尽可能的乖乖听话。尽管忙碌,但江汝没有错过顾泱成长的每个瞬间,他第一次喊妈妈,第一次握住她的手指,第一次会爬,第一次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第一次跌跌撞撞的走路,第一次自己握住勺子自己吃饭,第一次会讲话,每个瞬间都给了她无比的感动和爱,也让她更加确信生下顾泱真的是她自遇到顾渊以来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
但总有些艰难时刻。
异国他乡,江汝独自一个人带着阿泱,不得不从万人宠的女孩子成长为大人。
她还记得家里第一次停电时她的慌乱,一边哄着哭闹的顾泱,一边去google停电了该怎么办,心里又烦又怕,黑漆漆的屋子像是藏了什么人或野兽一样可怕。江汝不停地给顾泱唱歌唱到嗓子沙哑,鼓捣了一晚上才弄好。来电时顾泱已经趴在她怀里睡着了,而她含着泪,一边觉得生活艰辛万般皆灰,一边鼓励自己刚刚做得很不错。之后,家里停水、停电、刮风、漏雨、电器坏掉,总有些阿姨和保姆顾不过来的时刻,江汝不得不自己去顶上。以前在家时江汝几乎是公主般的待遇,跟着顾渊也从不用管这些事,现在硬生生的被逼成女战士一般。
她也记得和父母视频的时候要先把顾泱藏起来的手忙脚乱。更不要说她还遇到过小偷,手机钱包全都丢了。遇到过作品被剽窃被抄袭,最终维权无果。遇到过种族歧视,遇到过色眯眯的大叔对她吹口哨讲脏话,遇到过学长老师、工作伙伴甚至维修工人明里暗里的性暗示和骚扰,也知道背后有人说了许多闲言碎语。有一次年近半百的理财顾问把手放到她大腿上抚摸的时候,江汝气的给了那个老头一巴掌又开了他。一次次意料之外的挫折不断地把她击溃,她又不断的站起来咬着牙把那些事情都打败,把难关都挺过。可是事情解决了伤害却永远存在,江汝心房越来越紧闭,不再相信外人,除了工作外其他时候都陪着顾泱,只把顾泱视作自己唯一精神支柱。
不缺钱,事业发展的好,顾泱长的健康茁壮又开朗,除却一些不可控的磨难,江汝的日子似乎是过得越来越好了。
只是还剩一些必须解决的困难。其中一个,便是如何向家人说明这个孩子的来历。
江汝之前罹患抑郁症,畏惧家人的指责和不理解,也实在没什么独自养育孩子的底气。因而在工作和收入都稳定后她才抱着顾泱回了中国。
两年多没回家,江汝紧张又害怕。站在家门前踌躇许久才终于摁响了门铃。
江汝母亲开心地开了门,看到门口孤身一人却抱着孩子的江汝明显的愣住了。江汝本来想好的说辞全都忘记了,只是眼红红的,心酸又委屈的喊了一声,“妈。”
眼泪像珠子般洒落,江勋伟闻声,连锅铲都没来得及放下,兴冲冲从厨房出来看女儿,见到抱着个孩子的江汝也是呆住了。这孩子长的和江汝有几分像,大概就是他的亲外孙了。
“怎么回事?”锅铲指着江汝鼻子,江勋伟怒目瞪着女儿,他闺女三年没回国,一回国就给他抱了个孩子回来?“孩子爸呢?”见江汝只有一个人,江勋伟更是生气。
“分手了。”江汝抹着眼泪,“我和他爸爸分手了,但是孩子生下来了,我自己就可以养,爸妈,这么多年瞒着你们真的对不起。”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江爸江妈想说些什么,但是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
江勋伟气的脑仁疼,连饭都不吃,直接回房躺了俩小时。江汝抱着孩子饥肠辘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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