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上方的电视正在播放著新闻,我心不在焉的看著,好象是一个什麽香港财团到长沙投资,省里的领导亲切会见之类的。突然,一个让我魂牵梦萦的身影出现在萤幕上,我惊讶的张大嘴巴,死死的盯著电视,只是短短几秒钟,这条新闻就结束了。但那熟悉的面孔却深深的烙在我的心底,是筱灵,没错,是她,我所熟悉的最初最真的热爱的女子。一股股热血在心底翻腾,筱灵,你终於出现了,莫非冥冥中自有定数,注定了分别多年後我们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城市,是否预示著我们还有未了的前缘。
该死,我猛然惊醒,我还傻呆在这干什麽?还不赶快去找筱灵,我提著大包小包跌跌撞撞的冲出麦当劳的大门,刺眼的阳光让我从忙乱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只是一条新闻,该怎麽找?我竭力的按捺著激动的心情,拼命的想著办法。该怎样仅仅通过一条新闻这点微小的线索找到筱灵。对了,鸽子,省电视台政法栏目的女记者鸽子,我怎麽想不起她了?她一定会帮我的。想到这我不禁心中大喜,对了,赶快找鸽子。
记者似乎都不需要坐班,鸽子留给我的办公室电话没有人接,手机又关机了,我急得团团转。幸好政法频道编辑部接电话的一位元女士很热情,听说我是员警,有很重要的事情找鸽子。告诉我鸽子正在采访一个会议,将会务组的联系电话给我。我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终於找到了鸽子,还好,她没有忘记我,还记得曾在小吃店慷慨激昂的那个年青员警。她很热情,听我说有很重要的事请她帮忙,就叫我马上去蓉园宾馆,她在三号楼大堂等我。
坐在计程车里,我心情非常激动,没想到能这麽巧的发现筱灵的行踪。看著车窗外的行人车辆,阳光下一切都是那麽灿烂那麽美丽。唯一的不满就是觉得车子开的太慢了,忍不住催促司机开快些,计程车司机似乎也能理解我的心情,淡淡的看我一眼就将油门狠狠的踩下去,车子象欢快的精灵般在长长的车流中穿梭。
蓉园宾馆竟然不准计程车进入,我向守门的保安询问了三号楼的大概位置,匆匆的走了进去。不是坐计程车,我还真找不到蓉园,只是知道蓉园是省委招待所,里面极为宽阔,不像是宾馆,反而像是我小时候住的军区大院,大片的草坪绿荫间隐隐可见一栋栋别墅般的小建筑。
好不容易找到三号楼,一进大堂,鸽子就迎了上来。今天她没有穿警服,一身休闲轻松的打扮,十足都市丽人的模样。她微笑著向我伸出手,你好。我握住她的手回应著,你好,鸽子,不好意思,你这麽忙还来打扰你。鸽子笑著说,没什麽,我们是朋友嘛?她引著我穿过走廊进了她的客房,里面洋溢著淡淡的香草味道,两台笔记本电脑摊开并排放在桌子上,旁边放著一堆写满文字的信笺纸,看来她正忙於制作稿件。
坐,别客气,鸽子看我手足无措的站在门边,招呼著我坐下,倒了一杯冰水递给我,笑著说,我不喜欢喝茶,只有委屈你和我一样和冰水了。我忙说,哪里,我也是习惯喝冰水,谢谢你。
鸽子看著我大口大口的喝著冰水,说,上次的事你没有受什麽影响吧?我虽然心里很急,想要她帮忙赶快查找筱灵的行踪,但也只有先回答她的话。我简单的告诉她新闻播出後的种种情况,以及赵大庆强*案的最终判决。听著我的敍述,鸽子那娇俏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看起来仿佛是心在疼一般。有种让人忍不住想要爱怜抚慰的冲动。
也只能这样了,鸽子听完我的敍述,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毕竟赵大庆还是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确实如此,我深有同感的说,至少我们没有让罪犯逍遥法外,我们已经尽力了。鸽子略带著些歉意的看著我说,想不到最後竟是你来背黑锅,你真的委屈了。我无所谓的笑笑,没什麽,他们还不是安排我当派出所长,一个小小的处分我还不在乎,何况也不记入档案。再说我也曾经受过比这更厉害的打击。鸽子有些惊讶的说,是吗?噢,对了,她笑著说,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你有事找我,有什麽事我能帮你,你只管说。
看著鸽子清澈坦诚的眼神,我决定实话实说。说起来,我有些不知道怎麽开口,可能要耽误你一点时间。鸽子笑了,没事,你只管说吧。我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杂乱的思绪。源源本本将我和筱灵的初恋以及随之而来的种种打击告诉了她,也许我的故事真的算得上是充满了真情,鸽子随著我的回忆仿佛和我一样再次经历著那段甜蜜短暂的感情,望著我的眼神里有种深深的同情。接著我告诉她今天在电视新闻里看到筱灵,想要通过她了解新闻是谁拍摄的,以便於能够和筱灵联系上。
我的故事很快就说完了,我们沈默了一阵,似乎都还没有从我描述的那种哀伤的气氛中回味过来。很久没有一口气说这麽多话。我觉得鸽子有种当记者的天赋魅力,能够让我在她面前不知不觉的放松,愿意把自己最隐秘的情感和会议告诉她。鸽子很体贴的给我空空如也的杯子里续满水,望著我的目光很柔和,她看了看仍沉浸在对往事的忧伤中的我说,你和筱灵的故事真的很感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你。你先坐一会,我打几个电话了解一下。我感激的点点头表示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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