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御,各方也都心怀算计。
即使不去考虑这些统治者的复杂矛盾,就是哪个狂信的天竺教徒为了捍卫自
己的信仰,从后边捅她一刀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事。
重要的是正因为她可能会死,她才要去。
证菡觉得有太多的事情都还活在她的身上。
她常常觉得有点活不动了。
走进可能会死的地方让她心跳加快,呼吸也更长,更深,不管她是不是愿意
对自己承认,那却可能是一种隐藏在暗处的快乐。
那些躲藏的事也许从来没有离开,它们帮她做出决定,为她指出可能会杀死
自己的方向,然后她就会顺从地走过去。
她遵循召唤,远离中原,来到这块隐藏着敌意甚至仇恨的巴国地方传道并且
行善,这像是一个命运指定的目的地,她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别的事可做。
证菡停留巴城的时候是在尼庵里挂单居住,有一天晚上一伙穿灰色衣服的人
走进庵中找她。
那么我终于等到了我应得的?证菡想,就会是在今天了吗。
证菡想,他们会折磨我吗?年轻女人心跳的快了,呼吸也紧。
可是她觉得自己并不真的就有多害怕。
那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体验。
大周女僧人平静地等待着他们开口,或者直接动手好了,她相信自己的眼睛
安详如水。
这一天找上门来的是些巴国王室的宦官,他们非常和气地安抚了从大周来的
年轻尼姑。
领头的公公告诉证菡说巴王景仰中原的文化,他们依奉了王命前来,完全没
有要对她不利的意思。
他们只是邀请她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聚会。
不过证菡当然并不相信他。
尤其是以后他们乘坐马车走了很远,她被带进一个高墙环绕的院子,里边一
路上层层门禁,谁都能看出来那是个用来操办特别事务的地方。
而且还有一个通向地底下去的入口。
那些太监们对她说,敝处地方狭小了,有点响动互相妨碍,做成暗室可以避
开闲人。
关上门以后就算有点喧哗也不容易传出来。
台阶高,女和尚小心着下。
不用再听人的闲话,证菡已经闻到了隐隐散发上来的血腥气味。
棍子什么的在这种地方就不用提起了,她只是跟往常一样赤着脚,下到洞中
以后脚板不光是湿的,她还觉得铺底的石板有点发粘。
证菡见到的头一进空地是座很大的窖室,边上开出隧廊通到更加深远的暗处
去,里边有些含溷琐碎的响动,能够听出来那里边还住着人。
证菡是以后才被领进去看过,廊道两边各自连串排下去一个人宽,小半人高
的砌砖低窑,外边关上栅栏铁门,被关在里边的有男有女,个个都是曲腿猫腰端
坐在地下,没见有一个人穿着衣服。
大周的僧女证菡那天在地室里坐过了整整一个晚上。
太监们在她面前使用各种刑法,慢慢的折磨一个年轻女囚犯。
满屋里血雨腥风,鬼哭狼嚎,整一个晚上没有停下,不过证菡在那天晚上真
的就只是一个旁观的客人。
王家的宦官受命于巴王,是在秘密侦办特别的桉子。
这座在地下开挖出的窖室是一间拷问囚犯的刑堂。
堂前上首摆放长条台桉和高背椅子,供给持讯问的公公还有客人证菡入坐
,堂下陈列有各种刑拷用具。
巴国地处从大食来,到东方去的往返海路中间,他们也容易得到一些出自极
西边地的稀奇器物。
光看那座铁椅的使用就是中原罕见的刑拷办法,它的面板靠背和扶手上都有
尖刺,把赤身的女人按坐上去锁住手脚,再给铁椅底下放进燃烧的炭盆。
还未等到另外施刑,那个女人就在渐渐炽热的重重铁钉上,连番的耸动摇摆
丰臀大腿,哀叫哭号,自己把自己的臀股撕扯出了一片淋漓的血肉。
证菡也从来没有见过那种有些类似梨形的恐怖铁器,它是由数枚铁瓣收束而
成,使用时插进女人的身体再旋转尾杆,各支铁叶便会在女体深处纷纷伸张开来
。
证菡闭上眼睛等过那一阵。
那种时候女人嗓子里还能发出来的声音当然很不好听了。
整个晚上都是慢慢用过几轮酷刑,昏死一回泼一回冷水,几回反复以后才扶
到台前来,按跪在地下问一遍口供。
证菡当时所听到的,都是那女人为了准备攻打大周的琼崖,而与她的王父王
兄们秘密谋划的情形,她也供认了在琼州粤省几处地方安插的眼线,还有贿赂收
买的当地官吏。
每回录下供状都让女人按过手印,而后不管她如何的哀哭求饶,一律拖下去
重新施刑。
大家冷眼看着她再熬过三番五次的死活,才会赏赐给她下一个开口做供的机
会。
证菡现在知道所谓的铁姑娘就是依照着人身的形状,塑造出两扇可以开启的
厚重木模,用来把人犯关到里边。
而且她也知道了人被关进铁姑娘并不是必须要死,那两半模块内侧虽然竖立
有许多参差的铁钉,不过它们的长短都可以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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