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儿,我们还是带着尸佼公子上马车吧。”见孟寒离哭得厉害,孟寒心不由轻声出言提醒。
“不,我不去不去!”孟寒离哭着嚷嚷道,“尸佼公子伤得那么重,如果和我们一起在马车上颠簸,还能有命在吗?”
“那”公孙鞅喉中一噎,这,的确是个问题。
“那,也不能一直在这荒郊野岭晾着啊,至少也应该找个大夫看看。不然,失血过多,依旧是一条死路。”孟寒心沉吟道。
“是啊,”孟寒离黯然一笑,“是应该找一个大夫,所以,离儿便更不能跟你们走了这里,离老药师的家很近,又是在老药师采药的必经之路上,所以,我就在这里等着,哪里也不去。”
“那万一再遇着山贼复仇,你们一个重伤另一个又是一个小丫头,又该如何应付?”孟寒心犹然不放心。
“姐姐不必担忧,若是尸佼公子和你们一道离开,必定是死路一条,而且还会拖累了大家,让大家不能好好地逃命。而若是留在这里,由我陪着他,尚且还可挣得一线生机,也不会拖累了大家,还请大家尽管放心,快些上路吧!”
“这好,那便如此吧。”看着离儿眼底的坚定,孟寒心突然觉得这个妹妹长大了,有了责任,有了担当,也知道了什么是大义,什么是求仁得仁。只是,逼她成长的,却是今日里的生离死别,孟寒心鼻尖一酸,几欲落下泪来。
“我们走吧,莫要误了时辰。”良久,公孙鞅哽咽着开了口,一番语气略有几分怆然,却又带着几丝坚定。回首,再看一眼孟寒离那跪坐在血迹之上的小小身躯,悲伤地别过头去,马蹄声再度响起,渐行渐远,消失在了瑟瑟的秋风之中,然后就杳无踪迹了。
此时此刻,空旷的小树林中,落叶缤纷,一派萧索。孟寒离轻轻扶着尸佼坐了起来,掏出手绢为他拭去了额间的冷汗,还有面上沾染的斑斑血迹,露出一张古雅清隽的俊美容颜,只是这容颜上,再无那清雅熨帖的浅笑了,也无一丝一毫的血色,像死人一般。
“尸佼公子,你不要有事啊,你不是说,要许离儿风光大嫁十里红妆,你不能食言,骗人是小狗,你是小狗呜呜呜”孟寒离心中酸涩,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眼看着尸佼的血越流越多,她心中不由渐渐泛起了一丝绝望和恐惧。
眼看着,夜幕即将降临,在这荒郊野岭的,若是逢着野狼又该如何是好?尸佼公子不能有事,自己也不能有事,但是,野狼可不会因为她们跪地求饶,就放弃那到了嘴边的大餐啊,呜呜呜,怎么办啊
又挨了许久,眼看着渐入黄昏,孟寒离心中的恐惧更甚,而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破旧的布靴,还有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道。轻轻抬起头颅,正对上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孟寒离心中一喜,来人竟是小药童枸杞,也就是说,自己和尸佼公子有救了!
“离儿姐姐?”见了孟寒离,枸杞也是大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旁边的公子,看来伤得你也不轻啊,我这就去叫师父!”说着话,枸杞一溜烟儿的跑远了,而很快,却又跑了回来,与肉桂一道搬来了孟寒心曾经自制的那一台担架,将尸佼整个的放了上去。
“姐姐,请随我来,我们去见师父。”
“好啊好啊!”眼看着尸佼落入了神医的手中,看来也是有救了,孟寒离心中一喜,破涕为笑,心情也骤然明朗了起来。是啊,老药师总会有办法的,尸佼公子一定可以痊愈,可以许她十里红妆。
其实,她也不知道十里红妆是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够好听,够好玩,够风光,因而便也心向往之,想入非非。
片刻后,尸佼的躯体被送到了老药师的房间,老药师屏去众人,自己独自为尸佼医治。时间飞速地流逝着,孟寒离在小院中坐立不安,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绕老绕去走个不停,恭候佳音。
过了许久,老药师终于从里屋走了出来,孟寒离巴巴儿地迎上前去,但见老药师面带苦涩地摇了摇头,眼底隐约泛起泪光。
“这位公子,失血过多,又伤及了心脉,没救了,此番,老朽用参汤吊着他最后一口气,你且去看他最后一眼吧”
“什么?”这一番话,孟寒离听来犹如晴天霹雳,在她看来,老药师神通广大,甚至还救活了她被咬死的姐姐,此番难道是失灵了?一时之间,她竟是僵在原地,不想动弹。
“姐姐,你快去看公子最后一眼吧,公子他,醒过来了!”身旁,枸杞不由不住地催促道。
“好,好。”强忍泪意,孟寒离冲入了房间,但见尸佼周身的伤口已被包扎地严严实实,此刻正含着笑意凝视着她,仿若是刚刚睡醒一般,笑容恬静而又温和。
“离儿姑娘,你怎么哭了?”见了孟寒离眼底的泪光,尸佼略微有几分错愕,随即又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的身子,自己知晓,不过是快要睡上长长的一觉了,又有什么伤心难过的必要?莫要让大家看你的笑话。”一番话,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孟寒离心中不由一暖,便也不再哭泣了。
“尸佼公子”愣了愣,孟寒离快步上前,伸手拉过尸佼包裹了层层白纱的手臂,将它轻轻贴在自己的面颊之上,面上挤出了一个没心没肺,惯常的笑,心中却是如千刀万剐一般鲜血淋漓。
“离儿姑娘,”似乎是看出了她眼底的悲哀,尸佼微笑着安慰道,“你大可不必伤感,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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