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这样啊!”
“大郎,你不懂!”
“爹,你这是犯法啊!”
“朝廷弃我们于不顾!哪里还有什么法可言!”
苏唯悄声回来,怕惊动了睡着的人们,不料却听见了葛老同大郎的对话。
借着月光看去,只见瘦弱的葛老拿着一把利器,黑暗中闪着冷冽的光芒。
大郎眼噙着泪水,阻挡葛老。
“你别忘了,你娘是怎么死的!”葛老双目圆瞪,眼眶几乎容不下那怒气外放的眼珠。
大郎身体一颤,提到他娘,他的心就酸了起来。
那年彭城似乎是洪涝最严重的一次,他们的小村落几乎全部被洪水冲毁了,全村人出动,有人搬去了山上,有人则选择了进城避难。
葛老家彭城有亲戚,也打算去彭城避难。
熟料那彭城县长,道灾民太多,彭城已无地容下,说什么也不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城。
无奈他们只好原路返回,准备上山。
往回走,过那江上木桥时,桥板却忽然断裂,大郎他娘,就毫无预兆的掉进了奔腾无情的江水中,再也没有回来。
想到这里,在眼眶打转眼泪,再也止不住的从大郎脸上流淌下来。
大郎腿瘸,从小就被欺负,葛老虽是他的父亲,但父爱严厉,意识不到大郎心底里的细腻。
大郎,可是大郎他娘心头一块肉,看出来大郎心里的委屈,给他鼓励,让他看得起自己……
“娘……”大郎声音哽咽。
对!都是他们那些官家!要不是他们不开城门,他们也不会返回去,他们不返回去,他娘就不会掉下去!还有那桥,都是官家修的!他们该死!
葛老眼尖,张致远等人虽是平民打扮,但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年年都有金陵派来彭城的官员,葛老不会认错!
今日,葛老就要替天行道,铲除这几个贪官污吏!
葛老见大郎动摇了,抓紧了手里的榔头,准备行事。
大郎还是有些怕,双手连忙抓住葛老的手,“爹,你确定吗?”
万一杀错人了,就大错了!
葛老给了大郎一个坚定且决绝的眼神,他不会看错的!
大郎抓住葛老的手没有松,而是道:“爹,我来!”
他腿脚虽不好,一瘸一拐的,但经常上山狩猎,杀几个野鸡也是非常在行的,手法一定比爹利索!
“他们都喝了杀猪时用的mí_yào,睡的昏沉呢!”葛老怕行动失败,早在晚膳的汤水里下了药。
大郎还是坚持他动手,葛老争了争,妥协了。
葛老在外头守着,手心出了许多汗,手指也不听使唤的在颤抖。
不怕不怕,这是为民除害!
只是屋里半天没有动静,不知道大郎成功了没有。
就当葛老心情忐忑时,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葛老不怕大郎把牢底坐穿吗?”
葛老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这声音突然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出来了?”
葛老惊呼,忽然冲屋里喊道,“大郎!快出来!”
行动已经被发现,大郎千千万不能被抓个现行啊!
“晚了。”
葛老脚底板一凉,直直凉到了心坎。
冯妍不知何时进了屋里,此时擒住大郎,并封住了他的哑穴,带他走了出来。
“大郎!”
见到被抓住的大郎,葛老失声痛哭,是他害了大郎啊!
张致远等人被下了mí_yào,听不见他的叫喊。
苏唯不予理会,让葛老冷静冷静。
葛老留下两行老泪,对苏唯一字一句铿锵道,“此事全是小老儿指使,有什么事就冲着小老儿来,还请放了我的孩儿!要杀就杀我吧!”
大郎此事说不出话,但脸上的热泪足以说明一切。
“本官何时说过杀你?”
苏唯问道。
葛老一震,大郎行凶未果,此事被逮个正着,难道不杀他?
是了,方才这个人说让大郎把牢底坐穿!
“大郎还没有娶妻,不能坐穿牢底啊!”葛老痛苦,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全都是他的错呐!
苏唯无奈摇头,说的好像大郎娶亲,就可以把牢底坐穿一般。
“葛老误会我的意思了。”
葛老情绪安稳了三分,疑惑的看着苏唯。
“方才你们说的事,本官听了大半,也知道你们此事为何。本官出面阻止,是因为你们的方式不对。”
葛老还是不懂。
苏唯换种方式解释。“你可知屋里是什么人?”
葛老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回答道,“前来抢劫的贪官!”
苏唯摇了摇头,“错了,张大人是奉命,特地来到此处,整治贪官的好官。”
葛老没有说话,神情却是告诉了苏唯他不相信。
“彭城水患严重,朝廷多次下拨灾银整治,却没有效果。张大人体谅百姓,王上更是体谅百姓,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葛老还是不信,“灾银?半个子儿都没看到!前江上的那木桥,自老婆子死的那年断了,官家就再没修过!”
“竟有此事?!”苏唯诧异,竟然半个银两都没看到?
苏唯低首思索,半晌后道,“今夜已晚,葛老早些休息罢,今晚之事,本官就当没发生过,还请葛老不要再犯傻了。”
说罢,冯妍放开了大郎,并替他解开了哑穴。
“爹!”
大郎连忙跑到葛老身边。
苏唯同冯妍进了屋,折腾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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