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竹楼藏在大山深处,在诊断过我确认并无大碍之后,花月姑娘便走了,师父也说自己有要事在身走的匆忙。我的本意是和师父一起走,毕竟花月姑娘说了我的伤已经痊愈,我不太明白师父还将我留在这里是何用意。
师父不肯,只说我虽然痊愈,但是身子还很虚弱,而且没有一点防身保命的能力,他怕没办法护我周全。
于是最后我留在了这小竹楼里,若不是小蚺陪在身边,怕是寂寞了许多。小蚺是个伶俐的姑娘,年纪虽小,做起事来却是有模有样,有她在,我在这里的生活没有半点忧虑。
那日师父走后,我在庭院中坐了很久。他是认识我的,这一点我非常确信,可我看不懂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的神情,也没有办法判断我们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于是那天晚上吃过晚饭,我拉住小蚺,连眼神带比划地表示要她陪我聊天。
但是她看着我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凤姐姐,你这个样子太好玩了。”
我很无奈,这姑娘的笑点真低。
小蚺去收拾桌子,我就坐在竹楼前的阶梯上看月亮。六月三十,夜月明朗。
晦魄环照。晦魄。
唐晦魄。
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那个身影,紫衬白衣,身长玉立,还有他眼里化不开的忧伤之情。他和我年纪相仿,却要收我为徒,这也是我弄不明白的事情之一。
正想着,小蚺走过来在我身旁坐下,又递给我笔墨和厚厚一沓纸笺。“凤姐姐肯定有好多问题想问吧,姐姐说,只要能答的我都告诉你。”
真是个伶俐的小姑娘。
我想了想,提笔写到:“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小蚺笑道:“我还以为凤姐姐会先问晦魄哥哥呢。”她的话让我莫名地有些脸红,“凤姐姐你是被晦魄哥哥带到这边的,我听花月姐姐说,当时你满身是血,身上还插着好几把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死掉了呢。”
竟然这么严重?那为什么还要救我?
“晦魄哥哥说,他在蚀骨楼见到的凤姐姐。”
蚀骨楼?那是什么地方?我心下疑惑,赶忙写下来问小蚺。
小蚺撇了撇嘴,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个地方:“蚀骨楼原本是个不出世的江湖势力,其下不乏能人异士。不过自从两年前老楼主遭人暗杀,新的楼主接任,蚀骨楼就逐渐变成江湖大反派,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那日晦魄哥哥他们就是去剿灭蚀骨楼的。”
“剿灭蚀骨楼?我也有参与吗?”我问到。
小蚺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晦魄哥哥说看到你的时候你倒在一个角落里,从你身上的服饰来看似乎不是蚀骨楼中人,恐怕是误伤,所以赶忙将你救了起来。所以说呀晦魄哥哥人可好啦。”
我失笑,这小丫头。
我们两个就这样我写字她说话的,又聊了很久,最终我还是提笔写到:“你和他...很熟吗?”
小蚺又笑了:“哈哈,我就知道凤姐姐你迟早会问我的。”我笑着捋了捋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用眼神表示责怪,这小妮子竟然敢调侃我。被我用眼神杀过,小蚺收起调皮的姿态,嘟着嘴有些为难的说道:“凤姐姐,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的,只有一些很表面的东西。凤姐姐你可知道唐门?”
唐门?不知为何,本该脑中一片空白的我,却渐渐浮现出了一些信息。
唐门,西南蜀地望族,自成门派,以奇巧机关暗器见长。
“看姐姐的表情,姐姐应该是知道唐门的,看来姐姐失去的记忆大多是与自己有关的。这唐门分为内外两家,江湖中人拜入唐门便入外家修习,而内家则多为唐门本族之人。晦魄哥哥可就厉害啦,是唐门嫡亲哦,而且传言说晦魄哥哥很有可能是下一任唐门继承人呢。”
原来如此。他是唐门后人。
那...我呢......我又是谁呢......
思及此,我有些郁郁,小蚺大概是察觉到了,安慰我说别着急,只要活下来了,不愁找不回记忆。我再一次失笑,这小姑娘,定是听见了花月姑娘和师父安慰我的话,学了来。
是啊,小蚺说我当时简直就是死人一个了,能活过来,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与小蚺道过晚安,我在窗前坐了一夜。
七月流火,入秋了。我在窗前,听到了入秋的第一场雨。
果然,我这刚刚恢复的身体经不起一夜未眠的折腾,至天明时见到小蚺,觉得身心俱是疲惫不堪。小蚺健壮急忙扶我到床边,刚一沾枕头我便陷入了昏睡之中。
梦里我似乎听到了师父的声音,他好像很着急,不断地质问身边的人怎么回事。师父来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不知不觉的,我已经开始为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师父担心了。我挣扎了一番想要醒来,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沉,渐渐地,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痊愈了吗?怎么又会昏迷?”
“你先别慌,毕竟她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我怎么能不急!若是.......”
“着急有什么用,还有比那时更糟的情况吗?既然知道了那东西有用......”
“她什么时候会醒?”
“这我不能确定,你既如此忧心,就在这里好好陪她吧。”
“......”
“...醒过来...”
“我求求你...醒过来......”
睡梦中的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觉得视线所及只有浓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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