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远,你离开市政府才几天呀,怎么觉得你好像没在市政府呆过似的! 丁能通揶揄道。
我看怀远说得有道理,你比如人家的孩子在市中心最好的学校上学,走十分钟就到了,你给人家动迁了,人家只能在郊区买房子,孩子上学得挤一个多小时的公共汽车,老人得了心脏病,十分钟到市人民医院抢救过来了,搬到郊区打车半个小时都到不了,死了,要是在国外,这种软环境的补偿比房子本身的补偿都高。石存山打抱不平地说。
国外是法治,我们还没有摆脱人治的羁绊呀!就说德国吧,德国皇帝威廉一世当年在距离柏林不远的波茨坦修建了一座行宫。有一次,他在登高远眺波茨坦市的全景时,视线却被挨着宫殿的一座磨坊挡住了。威廉一世非常扫兴,但他毕竟还是爱自己子民的,他想以一种公道的方式来解决,于是派人前去协商,希望能够买下磨坊。不料,磨坊主称这座磨坊是从祖上传下来的,无论什么方式,他始终不肯搬。面对这样的钉子户,威廉龙颜震怒,派人把磨坊给拆了,磨坊主被拆迁时没有作任何反抗,而第二天,他便一纸诉状把国家元首告上了法庭,地方法院受理后,判决威廉一世败诉。威廉一世必须恢复原状,以赔偿损失。尽管威廉一世贵为一国之君,拿到判决书也只好遵照执行。在历经了数个统治者后,如今,那个磨坊,作为德国司法独立的象征,仍像纪念碑一样屹立在德国的土地上。相比之下,我们不要说老百姓的房屋了,就是文物古迹又拆了多少?顾怀远侃侃而谈。
32、《大拆迁》(3)
怀远就是有见识,这些年我们的法律出台了不少,但是执行起来却是难上加难,开发商霸王拆迁,老百姓有几个告得赢的?石存山愤愤地说。
那东州的发展怎么办?身为东州的市民就不应该为东州的发展做点贡献? 丁能通较真儿地问。
能通,亏你还是驻京办主任,国家三令五申严禁大拆大建,要以人为本,关注民生,难道你不清楚?顾怀远反问道。
能通,我看怀远的观点你应该跟夏市长渗透渗透,夏市长毕竟来东州时间不长,对东州的情况了解不深。石存山溜缝儿地说。
能通,何况这个项目还掺和着林氏集团,林氏集团的总经理是郑卫国,报复心理很重,林娟娟又和洪书记的前任秘书房成高关系暧昧,我担心郑卫国在这个项目中不会起好作用,你还不知道郑卫国吗,一个野心勃勃的冒险家,做梦都想当市长、省长,现在他的政治野心破灭了,有可能利用林娟娟的林氏集团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顾怀远严肃地说。
怀远,你有点危言耸听了,有那么严重吗?卫国的结局是惨了点,但也不至于干傻事呀!丁能通护短地说。
能不能干傻事,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顾怀远无奈地苦笑道。
三个人喝到半夜才散,顾怀远的话久久地萦绕在丁能通的耳边,好奇心驱使,他打车直奔药王庙社区。
夏末的微风透过车窗吹得丁能通酒往上涌,快到药王庙社区时,他实在忍不住了,让司机停了车,他扶着一棵树大口地吐了起来,吐净了以后,头不怎么晕了,可是胃里却空荡荡的,他扔给出租车司机十块钱,掏出了手纸擦了擦嘴,一个人像幽灵一样向药王庙社区走。
已经是半夜了,但是大老远就看到马路上三五成群,七八个人一堆,十几个人一伙地议论着什么,他往药王庙社区里面走,成帮结伙的人群更多了,老百姓真的睡不着了,他们正在为即将失去家园而忧心忡忡。
丁能通凑到人群里,想听个究竟,但是他凑到哪群人中,哪群人就不议论了,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看来老百姓很警觉,丁能通这才体味到顾怀远说得有道理。
33、警示教育(1)
第二天早晨,黄瀚晨和水敬洪一行便登上直飞香港的飞机,四大班子又是一番大张旗鼓地隆重送行。
下午,在市政府礼堂召开了党员干部警示大会,由于会议的严肃性,任何人不许请假。丁能通没有回北京,而且上午杨善水也从北京飞到东州参加会议,黄梦然由于一直在东州负责房地产开发,也参加了大会。大会由市委副书记周永年亲自主持,四大班子领导全部参加了会议。
周永年先来了个开场白:
同志们,东州市发生的肖鸿林、贾朝轩等人腐败案件,其领导职位之高,赃款数额之大,涉案人员之多,在清江省是旷古空前的,不能不叫人震惊,这场腐败大案虽然尘埃落定了,但是留给我们的思考才刚刚开始。历史无数次印证着权力与腐败之间的某种不解之缘,道德沦落者职务越高,对社会造成的损害就越大,他们把商品交换到党内政治生活中来,开辟权钱交易的市场,以权力大小论价,以亲疏远近划定势力范围,把党风搞得庸俗不堪,乌烟瘴气。当党的原则被拿来称斤论两,人际关系商品化、庸俗化的时候,权力维系的团伙势力就会严重地侵蚀和影响党的政治生活质量,削弱党的凝聚力和战斗力。人的yù_wàng离不开物质,这是唯物主义的必然昭示,但是人的yù_wàng可以凭理性修养去控制,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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