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路上楼将她安置在榻上,拧热毛巾擦了她的头脸,又探探脉息。
一旁的小二道:“这位小姐怎么了?二位是……”
陶湛说:“是我家的小姐,没怎么,天亮醒来就好。此间无事,你下去吧。”说着抛一块碎银给他。
陶湛并不出去,自在佳期榻边铺了被褥,胡乱将就一宿,等到天亮,果然被佳期吵醒。她休息得好,面色稍微红润,撑着腰挪到了榻边,陶湛问:“做什么?”
佳期见他醒了,往回一坐,笑嘻嘻指指肚子,“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你不饿么?王爷怎么放心让你照顾我?还是说,你照顾王爷时不这样?”
陶湛也觉得好笑,因为佳期有时候说话的神气很像裴琅。他爬起来出去买了早点,在摊子前就开始犯嘀咕,简直怕佳期又跑了,包子一到手,他撒腿狂奔回驿馆,果然见榻上空着,不由心里一凉,喊道:“太……顾小姐!”
佳期从床后探了个头出来,通红着脸,结巴了一下,“你……”
陶湛松了口气,没等她说话便走过去,“你去那做什么?——”
佳期急了,尖叫一声:“别过来!”
床后隐约露出一截雪白玲珑的小腿,陶湛明白过来——她在换衣服,方才不好意思说,特意把他支出去,没成想他这么快就回来。
陶湛一张冷脸红了个透,忙扭头就走,“砰”地合上门。小二端来洗漱的水,推门便要进,被他凶巴巴地接过去,“走开!”
小二走了,又等了半天,陶湛敲了敲门,重新进去。佳期坐在桌边,一边洗脸一边嘀咕:“我要告诉王爷。”
“告诉王爷什么?”
佳期“哼”的一声,就不告诉他,心想:裴琅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揍陶湛?
大概是不会的。
如此又过了三天,他们就在驿馆中停留,因为说不准皇帝是不是在找她,所以虽然襄平关将领有很多事顾将军旧部,他们也并没有去拜谒。——何况拜谒也不会有什么用,襄平关是兵家重地,这些兵马等闲不会动。
到了第四日,佳期肋骨上的伤被好大夫诊治几次,总算消了肿,不大疼了。陶湛陪她走出医馆,见街上人心惶惶,拉住人一问,北边果然传来了开战的消息。
佳期虽然一早便料想到会如此,仍是心里一沉——蛮族人来势汹汹,前方驻军不足,以少胜多并不是兵家常事,战术不过是绕着圈将蛮族人往山里带,占据地势,用小聪明守住边境罢了,兵没有,军饷也缺,士气从来低沉,自然谈不上什么反击。
就像这几十年间的胜败参差,这个国家拖泥带水、连滚带爬,从未筹谋过野心勃勃的进攻,不过是拖到另一场险胜罢了。
她捂着毛裘走了半条街,慢慢停下脚步。
陶湛见她不走,以为她伤口疼,“今天走多了,我背你回去。”
佳期摇摇头,抿住微红的嘴唇,注视着城墙上方的天际。
陶湛见她出神,也陪她一起看,不发一言。
天空中时不时掠过麻雀低飞的影子,北风吹过,肃杀如昨。
陶湛看得出神,余光里佳期却突然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他,声音兴致勃勃:“我们去找那些镇守的将军,借来他们的兵,去打场大胜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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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琅:老婆太有主意怎么办
首战
首战
陶湛不假思索,“兵能随便借么,你当自己是顾将军再世?”
他说着转过头,突然愣住了。身旁那人容颜分明如少女一样稚嫩,偏偏眼神有时古井般幽深安静。陶湛心想,安静,但又坚定至此——坚定至他看见了这双眼睛,竟觉得她所有的愿望都应该实现。
北境前线,裴琅已带兵在雪山中逡巡了七日。清点粮草辎重,弹尽粮绝,而蛮族人仍在跟,不紧不慢,像猫捉耗子,玩弄够了,等着一掌拍死——而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幸在蛮族人也无意拼杀。
第八日晨间,军队休整一半,忽听铺天盖地的战鼓声——蛮人来攻!
这阵仗极大,他立刻命属下领兵驱前,自己押后守尾,斥候不多时拍马来报,气喘吁吁,“蛮族来袭!上、上了四万兵马……”
裴琅眸色一深。他们兵力不过五千,早前探得蛮族人兵力也不过一万,四万则是大战的规模,蛮族人疯了,倾举国之力出来围他们?
他皱起眉头,“慢点说。”
斥候粗喘几口气,“说是、说是我们宣战了!”
裴琅当即破口大骂:“前头的都给本王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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