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他与沈栀对视,明亮的眼睛叫人看不清情绪,而空着的右边手臂,揽着一条白生生的手臂,沈栀不用细想,便知是小凤仙的手,当即只觉得钻进鞋里的雪水冷得厉害,一言不发,转身出了前厅。
回到东厢房,沈栀仍觉得寒意逼人,为炭盆中添了炭,蹬掉了鞋上床,却是怎么也捂不热胸口的一颗心,渐渐觉得有些烦躁起来,伸出白净的脚蹬着身旁的一床被子,低声地在帐中骂:“你还不如不回来!”
沈栀将被褥蹬得一团乱,好不容易不那么生气,刚要阖眼睡下,屋外又有人叫他,沈栀没什么好脾气:“又有何事?”
屋外的佣人有些小心翼翼:“少爷,唤先生去正房。”
“知道了。”,沈栀跳下床,在镜前穿衣,咬了咬下唇,反正他领人银钱,总要为人做事,心中不愿亦要去的。
沈栀想是这般想,但当真的入了正房的屋门,瞧见房中景象时,却还是忍不住觉得难堪起来,顾淮正在屋中木桶洗浴,床上的幔帐已经放下,堪堪露出小凤仙一张俏脸,以及一截白净净的细颈子,沈栀推门而入时,她正俏生生地笑,又娇又美,一双葡萄眼睛又圆又亮,一瞧便让人移不开眼睛,沈栀在前厅时未曾细瞧她,如今瞧来,薄眼皮,白脸蛋,一双唇又浅浅的红,叫人如何不喜爱?
沈栀仍在难堪地想,顾淮已经出声唤他:“过来,为我搓背。”。
沈栀脑中一时想过许过,混混沌沌却怎么也躲不开“难堪”二字,连指尖都哆嗦起来,听顾淮同小凤仙在身旁调笑,只觉得眼眶都难堪地发起热来。
“少爷。”,又有佣人在外头唤,打断了顾淮同小凤仙的说话,顾淮不太高兴,沉声应:“有何事?”
“何局长在外头找您。”,佣人的声音透过风雪,颤颤地传入屋中,沈栀对上顾淮扭过来的脸,有些慌乱地别过眼睛。
顾淮还未答话,小凤仙就骂着应里了,露出白`皙的一点儿锁骨:“他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王八蛋!挨千刀的!当时让我陪人的时候怎么不来!”,嘴上虽骂得厉害,穿衣倒是极快,须臾便下了床,“蹬蹬”地往屋外走,边走边骂:“看老娘不去摘了他的卵蛋!”,如同身后有吃人的恶鬼一般。
屋门开阖又关上,灌进冰冷的风雪,屋内一时陷入安静,沈栀着实不想再待在这个难堪的地方,刚才在房中的烦躁又回到沈栀身上,只是不同与方才,像是掺了七月酿的梅子水,叫他鼻侧都隐隐泛起酸来,顾淮却是攥住他的手,不要脸地当着他的面站起身来,随意套上一件单衣,牵着他的手往床走去,边走边道:“我这屋中,岂是先生想入便入,想出便出的。”
沈栀挣不脱他,两人一同倒在床上,顾淮压着他,盯着沈栀微红的眼睛瞧,忽而叹息:“先生,你乖啊。”
沈栀一听便气得很,眼圈亦不争气地红得厉害,推着顾淮的胸膛,别过脸去:“顾淮,你放开我!”
“先生若再不老实,瞧见床头的东西没,待会儿便让先生穿上。”,顾淮凑近他,沉声应,指尖勾去沈栀眼尾那些温热的水。
沈栀扭头,正好瞥见床头摆放的东西,只一眼就慌乱闭上了眼睛,气势倒是弱下去,软着声骂他:“王八蛋……”
床头是,两件水线绣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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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二日清晨,不知是哪个笨手笨脚的佣人在井边,将盆摔在地上“哐当”的一声,将沈栀从温暖的被中惊醒,倏地睁开眼睛,对上顾淮线条分明的下颌。
井边又是“哐当”一声,许是昨夜雪大砖滑,倒霉的佣人又跌了一跤,沈栀目光落在床头那两件水线绣肚兜上,刚醒的面色便是一恼,盯着顾淮下颌看了一会儿,又钻回被子里,下一秒,被中的脚就狠狠踢了顾淮一道,闭上了眼睛。
身旁很快响起衣料摩擦的悉索声,顾淮支开被子起身,温暖的胸膛靠近,却没维持多久,下了床去,沈栀随意翻身,盯着绣竹纹花的幔帐,后悔刚才没多踢一下。
不肖一分钟,天井就响起佣人模糊不真切的声音:“少爷,您起啦?”,沈栀闭着眼听着,顾淮与佣人的交谈恍若从遥远的街巷传来,将沈栀拉入昏沉的梦境,床中的被窝实在是太暖和,叫沈栀缓慢而昏沉地睡去。
之后的一月,顾淮倒是连着回了几日老宅住,不过沈栀心里打定主意不要再想他的事情,也就不管,他爱去哪住去哪住,他只需每月拿银钱,做好顾宅的管家,宅里佣人因他的吩咐,连着几日都未买报,顾淮与小凤仙的事情,他是一件也不再入眼了。
教会医院的留洋医生非常了得,沈栀父亲住进已是一月有余,缠绵躯体许久的肺疾终是大有起色,人的面色眼见着有了红,脸颊日日多着肉,农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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