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迟迟,草木凄凄,夜莺啼鸣,白蒿连绵。
这一夜过的很漫长,陈重辗转醒了三次,一夜睡了三觉,每次醒来,他都能够轻松的在秦婉容额头上亲上一口,不过也是仅此而已。
身为一个伪君子,他有着自己的觉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次日醒来之时,秦婉容已经坐在梳妆台前梳洗了,他憨憨打了个哈欠,外加伸了个懒腰,下了床。
眼下有两名丫鬟在房内伺候秦婉容梳洗,他也不好跟秦婉容说话,只微微瞧了她一眼,连脸都没洗便离开了房门。
出了房门,他突然有觉得刚才自己这个举动好像很差劲,这是自己的家,这是自己的娘子,为何我进门出门都跟做贼似的?
最后他终于替自己找了个借口:我本来就是个贼,而且还是个偷心的贼!
风和日丽、暖阳毕照。
去和父母请了个安,吃了两个茶叶蛋,陈重便带着来福出了府门。
今日是六艺书馆三十周年的庆典,作为六艺会馆的馆生,他于情于理都要出席一翻。
文人莅馆、商人入社,这是古代人社交的一种手段,就好比现代人参加各种俱乐部一样。
陈重虽然一向对这种社交形式没什么兴趣,但是现在自己披着才子的外衣,挂着才子的名头,不去也不合适。
城东十里,左有白蒿蔽日、春草丛生,右有杜鹃花繁、茂林修竹。东西一隅,有一湖泊,取名“莫愁湖”,湖水清澈见底,波澜无漾。西南一隅是一排排古色古香的高楼,此处是柳城著名的“艺馆”街。
古有六艺之说,正所谓“养国之道,乃教以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书、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这就是才学之士必须掌握的六门技艺,简化来说,就是:礼、乐、射、御、书、数。
大华朝当今圣上仁智皇帝,效仿前朝,大兴文人墨客之风,崇尚文化,全国各地像柳城这样的“艺馆”街多不胜数,在这种广兴文风的氛围下,也使得艺馆丛生,仕人如云。
读过四五诗文、识得二千大华字,画的两笔水墨画,博个秀才功名,一世足矣——这就是这个时代文人的优越感。
即使贫穷,即使才华有限,但只要有那么一点,他们就可以陷入自我欣赏之中,美其名曰:众人皆醉我独醒!
文风一旦盛行到一定的程度,必然会带来其它领域的落寞,譬如武力、譬如科技,再譬如商业,大华朝的商业氛围虽然达不到凄惨的程度,但是商人地位低下是事实,即便你有万贯家财,在文人眼里,也不过是个腰包鼓鼓的“草包!”
这种情况很有意思,与陈重所知历史中的战国时期有些相似,文风过于兴盛而罔顾其它领域的发展,必然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这些问题将会成为阻碍一国发展的绊脚石。
当然,这些都不是陈重能够干预的,他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成为一个有钱人即可。
管你文人士子怎么看我,你看我是个有钱的草包,我看你何尝不是一个自恋的“****”!
马车穿过热闹街道,取西门直道,便入了“艺馆街”,来福将马车停在了街口,原因是这艺馆街象征着大华朝的文明,律衙司早有明文规定,艺馆之地,行轿、马车一律不准入内。
面对森严的大华律,即便陈重心有微词,但也无可奈何,只能下了马车,步行入内。
艺馆街群英荟萃,此处虽然来往人员繁多,但却不似城中热闹街区,这里来往的多数都是书生才子之辈,街头偶尔能见到的几个摊位,也是和文化挂边,不是卖字画的,就是算命卜字的,整条街都充斥着一股子浓浓的笔墨味,却有几分风骚之意。
陈重对这新鲜的街道、风骚的氛围引的入胜,一时间流连于街道上这些个才子文人间的趣谈,脚步上出现了节奏上的错误。
一脚踏出,另一只脚却回转过来,所以……很显然,没摔他个狗吃屎已然是幸运了,当然,他也没捡什么便宜,因为他不小心撞到了个人。
“哪个混账,这么不长眼……”当陈重还在感慨于自己人生第一步不顺之时,已听到一声厉言厉语。
这声喝骂尖锐而婉转,一面像是二月剪刀,一面又像是春风拂柳。
很显然,男人绝对不可能达到这个境界,能给人这种纠葛感觉的除了女人还是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定然有着两种性格:动若疯兔、静若处子……
“你……你没事吧?”
陈重转过身来,惴惴不安,一出门便撞了人,而且还是个女人,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肯定不会善了此事。
为什么陈重会这么认为,因为现在这个女子正趴在地上,而且是面朝黄土,陈重也是很惊讶,为何自己这么轻轻一撞,这女子便跌掉了,而且跌倒的姿势还是这么的出奇,难道刚才这一撞,这女子的姿势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转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女子一定是个跳芭蕾的料!
“呼……”趴在地上的女子艰难的出了一声,随即慢慢爬了起来,然后掸了掸身上的泥土,随即转身、怒目相视、惊讶、怒意更甚。
这女子转身不过一瞬,脸上表情却是变了三次,直看的陈重一阵傻眼。
“居然是你……喂,陈家小子,你走路不看道的吗?”
陈重很惊讶,第一是这个女子长得奇美,柳叶眉、玉琼鼻、瓜子脸、樱桃嘴,全部集中在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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