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喝茶聊天。所领导和他是旧识,不但不好赶他走还提出留他吃午饭, 本来只是客套话, 没想到他却欣然答应。那领导只好叫人去食堂打来饭菜,招呼他们在办公室吃饭。
吃饭时老崔看不顺眼蒋毅身上的橘色褂子, 指一指:“脱了脱了,这颜色太亮,影响食欲。”
他便脱掉,撂在一旁,将碗里的鸡腿夹给秦淮。
老崔揶揄:“臭小子, 我请你吃的饭,怎么不给我鸡腿。”
秦淮立即夹鸡腿给他:“他就是给你的,放错了。”
老崔一笑, 不苟言笑的神态多了几分和蔼,也不客气,捞起鸡腿开吃。蒋毅看了看,又把碗里的肉丸子夹给秦淮,统共三个, 一个不落全夹过去。
问她:“秦峰呢?”
“在家里,早上闹着和我一起来, 我不知道这里什么情况, 没让他来。”
便不再说什么,闷头吃饭。
饭后几人还坐在那儿, 约莫一点半左右,老崔接到一通电话,听对方简单说几句便叫人赶来戒毒所。
那人到时和他敬了个军礼,气喘吁吁道:“崔队,我是接受命令专门过来送文件的。”
把那封盖了红章的加密文档递给他。
他接过道:“辛苦你了,怎么来的?”
“坐飞机,先飞去昆明,在昆明机场等了两小时才又飞过来。”
他又道一句辛苦了,留他休息。那人是来完成任务的,还得回去复命,婉拒了。他也不耽误,带着文件返回所领导办公室,拆封后递给那位领导。
那领导细细看完文件,惊诧不已:“没想到是这种情况,昨晚你不是说是亲戚家孩子吗?”
老崔笑一笑:“人进来你这里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我也不想多解释。但是这个情况必须处理,还得麻烦你们配合。”
“怎么配合?”
“想办法给他弄个单间,最好能安排专人照料。要是经费有问题,我来想办法。本来还应该我们队再出一份盖公章的证明,但是情况紧急迫切需要解决,我仗着和你的关系先过来了,明天再叫人把文件补齐送来。”
“不用。”那领导把文件装回去,“你我还信不过吗?你只管提出要求,我们全力配合!”
老崔伸出手和他握:“没有别的要求,就是刚才说的,一个单间一个专人,其余依你们的规矩,
该怎么治疗怎么治疗。”
那人点点头,看着蒋毅,伸手和他握,半晌道一句:“不容易啊。”
蒋毅笑一笑,没说什么。
那人又说:“我想想给你调到哪里去。”
老崔努努下巴:“前面不是有间值班室么,空间不大,采光也挺好,正中央的位置也方便你们管理。”
那人笑:“原来你早有预谋!”
“行不行吧?”
“行!崔队都放话了,还有什么不能行。”又说,“下午我就叫人改造一下那间房,今晚你就住过去。”
秦淮插话:“我能常来看看他吗?”
“英雄的家属,我们热烈欢迎!”
走了好久终于走到今天,或是苦尽甘来太不容易,原本对蒋毅吸毒一事心存芥蒂的秦淮在那一刻忽然彻底放下了。过往的孤立无援夹带怨愤猜忌,到如今总算有了方向,只要一切能好起来,吃过的苦受过的伤又算什么。他二人间的感情早已超过单纯的男女情爱,她见证一个生命从光辉走向堕落,又看着他从深渊爬起走向光明,其中震撼无以言表,期间的恩怨微不足道。
那之后的蒋毅便在戒毒所的殊病房里住下了,他每天按时起床晚上按时睡觉,按点吃饭也按点吃药。每每发作时仍和以前一样暴躁,自我控制时却不像从前被动,他会在脑海寻找很多支撑点,比如从前在水上支队风光的日子、在北三环忙里偷闲的时光、余家营山崖上逝去的生命、□□广场的国旗仪式、甚至厂房顶楼混着鲜血的一滩雨水。
也有这一切都不管用的时候,那些时候总有一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半梦半醒间感觉到她的轻言细语,间歇的细碎忙碌。她还和从前一样坚持,不怕过程的反复不畏发作的危险,事实上有专业人员的介入并不会让她直面危险。
戒断初期主要是快速脱毒和神经修复,这是最难熬的阶段,他总是黑白颠倒,服药后白天猛睡夜里嚎叫,有时甚至疯狂致咬舌撞墙,免不了挨上一针,昏昏沉沉入睡时秦淮总会在门外守着,那所里的工作人员招呼她也不听,寸步不离坐在门口,等待屋里完全平静后才能勉强休息一会儿。
等蒋毅清醒时负责专门照料他的人总会和他说秦淮的动静,无疑又是一层鼓励。渐渐好的时候越来越多,二人偶尔甚至能同坐一屋用餐,有时秦峰也去,还和他组队打手游。
这天早晨秦淮又去了,带着炖好的乌鸡汤分给所里几位员工,那些员工见了她就高兴,夸她贤惠会办事,她笑一笑拎着保温桶去找蒋毅。进去时他正在地上平板支撑,那房间没有窗帘,护栏外的阳光直射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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