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草长莺飞的季节,汉帝国的边郡北地,这天下了一场雨。
这雨淅淅沥沥的,下得正是时候,润红了桃花,润绿了柳树,润亮了飞燕们的歌喉,于是她们你追我赶、嘻嘻闹闹地穿梭于林中了。林中那万紫千红的花儿在雨珠的衬托下,绚丽夺目,娇艳欲滴,很可爱的对吧,于是多姿多彩的蝴蝶也按捺不住了,飘飘然而出,翩翩起舞;这歌舞拨动了花儿们的心弦,逗得她们乐了,笑了,陶醉了,香气更浓更郁了,很有诱惑力的对吧,是的,无法抵挡,于是蜜蜂们也簇拥着上来了,或与蝶儿们斗舞,或在花儿旁嗡嗡吟唱,或撩拨得花儿们春心更为萌动了;于是满目之间,皆为春色,草木之间,芬芳馥郁,天地之间,空气清新,沁人心脾。
一条小溪,贴着山腰,滋润着大地,你推我赶的,顺滑下来,一直延伸到了丛林深处。溪的旁边,有一少年,这少年身形高大,容貌壮伟,两道剑眉,贴在两只大眼睛的上方,高耸的鼻梁,在阳光的照耀下,在阔嘴唇处留下了一道痕迹,嘴唇的下方,由于胡须还尚在酝酿之中,因而略显稚气未脱;随着头部的移动,抬起,两道尖锐的目光就射出来了,一股英武之气,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昨日这溪水尚可徒涉,不想今日下了一点雨,就暴涨了许多,少年轻叹了一口气,心想要过去怕是要湿衣裳了,又低下头,见溪水清澈透亮,青草细石,直视无碍,游鱼则调皮得紧,或耳鬓厮磨,嬉于水草之中,或成群结队,酣斗技艺,或在少年的脚边蹭来蹭去,似乎在给他挠痒痒。少年顿时童心大动,瞅准机会,忽地出手,抓了几条小鱼,还未来得及欢呼,鱼儿已从指缝间溜走了。“调皮,真调皮!”少年笑了几声,声音爽朗,复又弯下腰来,捧了一点水在手心,舔了一下,觉得这水清凉而甘冽,便又多喝了几口,装了一壶水,信步回转,走到刚才躲雨的那个地方。地上有一堆篝火,不过快熄灭了;篝火的上方,还剩一只烤得焦黄的兔腿。那少年取了过来,三下五除二,便撕咬得干干净净了,咂了咂嘴,舔了舔手,伸了个懒腰,回味悠长地自语道:“嗯!真香!可惜没有酒!”
少年佩戴好宝剑和弓箭,又拾了堆放在一旁的猎物——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将剩余的篝火统统用脚踩灭了,又撒泼了一点水,确信不会引发山火后,才安然离去了。走了没几步,忽听到身后的林子里,窸窸窣窣地响,也不以为意,继续前行,不想身后的林子里,动静更大了,先是鸟儿们四散乱撞着窜上天空,然后惊叫着飞远了;接着是走兽们慌不择路似的穿出了灌木丛,有几只野兔还闷头闷脑地撞到了少年的身上,然后更加惊慌地飞奔逃了。
少年顿起警觉,回转身来,紧紧地盯着乱木丛中,那声音更响,似乎还夹杂有粗重的喘息声。这是什么东西呢?听动静,该不会是庞然大物吧?正懵时,一声咆哮响起,惊天动地,飞禽走兽,更是畏惧,少年的心尚来不及提到嗓子眼,一只吊睛白额的大老虎已冲出了林子,两只爪在地上一按,全身向上一扑,腾空而起,就势向少年砸来。
少年惊出一身冷汗,矫健地一闪,躲避了这致命的一击,紧接着向前狂奔。那大虎见一击不中,恼羞成怒,又是一声咆哮,惊得躲藏在树上的小鸟都差点掉落了,也震得少年的耳朵嗡嗡作响;这倒不打紧,重要的是后背已是衣衫褴褛,
被抓出几道血痕了;更揪心的是,脖颈后已感受到热气了,似乎那大虎的舌头已近在咫尺,马上就要与之做亲密接触了。
少年稳住心神,就势一闪,闪到了大虎的背后,伸手往后一摸,还没有摸到弓箭,那大虎已是一个完美的转身,又是向前一蹬,一蹦三尺高,咆哮着扑来。少年身子一偏,就势扔出了紧拽在手里的猎物。
那大虎一愣,嗅了一嗅,又奔少年而来。“小畜牲,口味还挺挑!”少年暗骂一声,看准机会,奋力一跑,往溪边的石头上只一蹬,一跃而起,凌空于溪水之上,转身、弯弓、搭箭,弦响箭发,接着仰落到了对岸的浅滩上,一身泥污,也不管不顾了,忙定睛一看,大虎头上已刻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大虎受了伤,更愤懑了,大吼一声,好似晴天里突然起个霹雳,振得那山冈动,林子也动,把那虎尾倒竖起来,又是一个凌空飞跃,置小溪于身下。少年被激得火起,破口大骂:“小畜牲!你不依不饶,真当爷爷是吃素的么!且叫你瞧瞧爷爷的手段!”不闪不避,双脚往上,猛地一蹬,竟踢得那大虎痛叫一声,来了一个不太完美的落地,也是满身泥污。
大虎何曾吃过这样的亏,暴怒异常,性子发作,咆哮比先前更狠了,鸟儿、兽儿更是闷头闷脑了,林子里的动静因而更响了。少年冷笑一声,“老虎发了威,我还当你是病猫!小畜牲,你来呀!”卷起袖子,冷静以待。
大虎露出血盆大口,挑衅似的又发威一叫,好似怒发冲冠,汗毛都倒竖了,接着奋力一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少年只觉得头上一个大大的黑影,逼迫过来,似乎阳光都要全被遮掩了。“小畜牲,你别嚣张!”少年不退反进,不待大虎的两只粗前爪来夹他,就势扯住往前一拉,一个翻身,揪住它的顶花皮胳嗒,猛地一按,死死地将大虎给压在了身下。
大虎哪肯就范,拼命挣扎。少年哪敢松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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