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父亲的足尖,可现在,连府中的下人都可以随意给他脸色看了,呵~一朝落魄,谁还在乎你曾经是谁?!
就连林高义......
哥哥终究是看错了人!
还没进偏院,王其上前小声道:“三公子你回来啦......”
复又垫着脚尖朝他身后望去,“别看了,他没来......”
王其正要开口继续问为什么,就听他低语自嘲道:“他不会来了......”
缓缓抬起的手怎么也不忍心将门推开,这辈子都不曾为他做过什么,这也许是他最后能为他做的事了......
身后王其轻轻唤道:“三公子......”
王实坚深吸了口,眨了眨氤氲的眼睛将泪水深深的吞了进去,还是推开了那厚重的门。
还没到床榻畔,就看见原本躺着的人伸着脑袋往外探望,他还能等谁!
见进来的是王实坚,扯了扯苍白的嘴角有气无力的笑道:“你怎么来了?”
突发的高热总是让他昏昏沉沉,一时清醒一时迷糊,睡梦中好像是高义来了,又好像没有来,他也分不清了,就当他......来过了吧。
王实坚看着那双极力掩藏失落的眼睛,轻呡了下嘴唇,终是上前扯了抹笑道:“嗯,来看看你。”
王实知愣怔了下,回笑道:“劳烦了。”
“你我兄弟,何来劳烦二字。”王实坚攥紧了拳头喃喃道。
却见那人怔仲片刻,复又看着他道:“嗯,以后不说了。”
两下无语,原本就安静的屋子里,越发显得尴尬了起来,倒是王实知不时的咳嗽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我怕是要不好了......”
王实坚看着平躺在床上,眼神空洞说话的人,心又被狠狠的揪了一下:“不许胡说,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再熬几十年又怎么了。”
挺禾回头,笑着看他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数的,只是......”
王实坚赶忙扶起挣扎起身的人,牵动身体又是一阵停不下来的咳嗽,一口鲜血从苍白的唇瓣中喷涌而出,让人触目惊心,王实坚一下子慌了手脚,拿起身旁的帕子就来擦,却是越擦血晕的越开,一个相府的堂堂小相爷,终是忍不住在这个自己嘲讽苛待了十几年的人面前痛哭出声:“怎么会这样......不应该的......不应该的......”
喘息了半天,总算是顺过了气息,颤抖着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抚了抚王实坚的头,沙哑无力的声音缓缓传来:“挺澜,别难过,人嘛,总是要走的,我活了十几年,也够了。”
“不够!不够!我还没有和你道歉,我还没有和你一道出过门,还没有......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不准......”高傲不屈服的三少爷第一次哭的像个孩子一般,扑在哥哥的怀里,使劲的摇着头,王其看的心中难受,三公子何曾这般过......缓缓退出了屋子,坐在地上细细的抹起了眼泪,这次,怕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王实知浅笑着给怀里的人顺着头发:“别哭了,这么大人了,像什么样子,你是王府的小相爷。”
怀中的人早已泣不成声,一个劲的摇着头,挺禾叹了口气道:“我自幼身体不好,也没有帮过父亲,都是你忙里忙外,这么多年,辛苦了,如今出不了门,也听到了些风言风语,你......多劝劝父亲,及时收手吧。仕途之路本就不易,别在徒增血腥,别到头来,连这个家也散了......”
王实坚抬起通红的双眼,看着他,喑哑的喊了声:“哥......”
坐着的人病态的面容上,扯了个毫无血色的笑......
泰元一十九年六月十四,邕都遇来茶馆中,万荆和林文来正喝着茶,突然街上杂乱喧嚣了起来,浩浩荡荡围满了人,吵闹之声不绝于耳,身旁一人赶忙往外跑,被一人抓住问道:“怎么了?”
“游街呢!”
“游的谁啊?”
“这么大事,你没听说啊!”
“我这不是从岭南刚过来吗?”
“难怪呢,这游的啊,是原先的丞相!”
“丞相?”
“嗯!”
“乖乖,丞相都坐牢啊!”
“何止坐牢啊!还要杀头呢!”
那人一听,浑身一颤道:“怎么回事啊?那可是丞相诶!”
“丞相又如何?这天下可是皇上的天下!”
那人赶忙把他拉到一旁坐下道:“快和我说说,怎么回事?”
“这话啊,说来就长了,贪污国库,陷害忠臣良将,杀人灭口,什么没做啊!”
“诶,那这个又是谁啊?”那人伸着脖子看着外面一个囚车道。
“这是原先的少府,就是丞相后面的狗腿子,跟在后面没少干坏事!行了不说了啊,我要出去看看去!你去不去?”
“去去去,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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