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再说一遍!”徐靖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席垫上。
脚下的韩塞颤颤巍巍的跪着,可怜他一把年纪,此时却是泪流满面:“那运粮官……从岭西出发……还没出富阳郡……就被人给劫烧了……大人……您得救救我啊!”
徐靖大气不敢出:“事到如今,已然是回天无力……前线战士没事倒还好,总不过是一通参奏,若是出了事……人头落地……”
那韩塞听了这话登时愣住了神,直悔恨的在地上“咚咚”的撞着头。
徐靖有气无力道:“可查出劫粮的是什么人了?”
“查了,不过是些普通的山匪,事后也不见了踪影……”
徐靖仰头看着头顶金碧辉煌的屋顶,忍不住叹了口气:“果真我徐平迁命该绝于此吗?……”
西北之地上谷城中,全城上下一片和乐融融,戎狄侵占之后犹如虎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夜之间却迎来了邕都派来的救星,杀退蛮人,让他们生活回归如初。
原先的城主本是个穷苦人家出生,恭孝温良,美名远播,被十里乡亲联名举荐坐上了城主之位,在任期间一直勤勤恳恳,一心为民,戎狄打过来的那天,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拼死反抗,奈何他一介书生,终是被残忍杀害悬于城门,今日是城主头七,城门口聚集了无数的百姓祭奠这位死去的英魂。
城主府邸内,秦白易坐在席垫上翘着腿,右边的胳膊被吊在胸前,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战场杀敌的将军,秦白易晃着脑袋看着屋顶,心道,这原先城主也太清正廉明了,偌大的城主宅子,里头竟是破破烂烂,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当就罢了,却是连这房子都漏着大洞,好在西北干旱少雨,要不然岂不是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
外间粮官求见,秦惜瞪了一眼自家儿子,示意他坐好,秦白易无奈只得默默放下两条长腿。
“禀大将军,派去岭西的人回来了。”
“哦?怎么说?”
“说是……”
“嗯?”
“说是几十车的粮草,还没出岭西的地界,被山匪劫的劫,烧的烧……”
“什么!!”秦惜一脚蹬掉了面前的案几,秦白易却也是皱紧了眉头,如今上谷城中也没有粮草,后援的粮草又断了,这当真是要让十万将士活活饿死不成!!
想到这里,秦白易沉声开口道:“去最近的城池调粮要多久?”
“最近且粮草充裕的也就是两百里外的乌庸城……”
“乌庸?”秦白易拿起西北布防地图,指着一百里处的合犁道:“为何不是这合犁?”
行军粮官跪在下首:“回将军,合犁地广人稀,土地多为盐碱之地,不适宜种植庄稼,每年都要靠朝廷从附近郡县调拨方能解决问题。”
秦惜点了点头,回身看着自家儿子道:“还是你去吧,别人去我不放心,到底关乎十万将士的生死。”
秦白易起身用仅剩的一手掸了掸衣摆:“末将定不辱使命。”说完冲秦惜眨巴了下眼睛。
看着面前调皮的儿子,秦惜笑道:“还给你拨三千精兵,你速去速回,对了注意安全。”
“是!”
与乌庸城相隔一百里处,银甲红袍的秦白易一手被绷带吊着,一手提着长|枪,拉住了身下枣红马的缰绳,看着不远处黄沙漫天,森然陡峭的隔壁峡谷,抬手用银|枪指了指,对身后的副将道:
“前方为何处?”
那副将从怀中掏出行军地图看了看,比对了一番道:“回将军,前方名为黄泉谷。”
秦白易不由皱紧了眉头,当真是不吉利的很,看了看那陡峭的崖壁和细长狭窄的谷底曲径:“可能从别处绕过去吗?”
“回将军,若是从南边的围齐绕过去,可行是可行,就是有些费时。”
“绕过去需要多久?”
“七天。”
七天,太久了,纵然是他能等得起这七天,可上谷城中将士也等不得这多出来的七天了,老头子又让他速去速回,想来这黄泉谷是非得走一遭了,若是碰上了埋伏,只能硬着头皮一战。
秦白易左手举起银|枪朗声道:“前方山谷道路狭窄,地势险峻,极易有埋伏,众将士听令!从即刻起,后队改作前队,弓箭手居中,谨慎过谷,提防包围!”
“是!”
☆、黄泉谷
秦白易坐在马上,一双桃花眼丝毫不敢懈怠,仔细打量着周围的地貌形式,通身像绷住的琴弦一般,左手抓着银色长|枪,关节之处略略显白,身侧原本大步行进的将士也不由的警惕起来。
这黄泉谷上宽下窄,岩壁陡峭,易攻难守,寸草不生,四下静谧异常,连虫鸣都听不到一丁点,当真是鸟兽不过,黄泉之路。
秦白易心道:若是此处被设了埋伏当真是有来无回。
一行人行至山谷中央之时,突然山崖之上一阵哨声传来:“啾!”
“不好!有埋伏!!”秦白易勒马止步,两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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