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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扫视城头上诸多近卫军,并没有因为他中箭而攻击范橘,反而一个个望着范橘,肃身待命。
淳和帝心中一片冰凉,最信任的人为了活命都背叛他了吗?
城下数万人震惊的望着这一幕,一时间集体失声。
范橘放下手中的弓,前跨一步,大声道:“你问我为什么,好,今日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侧身面向城下,大声道:“我范橘今日不怕担下弑君的罪名,不怕天下悠悠众口骂我不忠不义,也要反了这昏君!诸位,这昏君,我范橘与他不共戴天!”
他的声音激昂,脸色因激动而泛红,“淳和三年,昏君带兵攻打南平,大败,数十万将士因他的轻率丢了性命。我父亲一路拼死拼活护着他逃命,结果,他是怎么报答我父亲的?因为天寒找不到食物,他将我父亲杀死,吃其肉饮其血……”
话音方落,民众尽皆哗然,就连一众官员都震惊不已,一个帝王,为了活命,不顾恩义吃人肉喝人血,简直不配为人,难怪人家的儿子要反他。
淳和帝也恍然大悟,当年这件事在他来说微不足道,早已忘了个一干二净,若不是范橘提起,他完全想不起还有这段过往。
“天下都是朕的,他一个士卒,为了朕牺牲一身血肉是他的荣幸……”
范橘太知道淳和帝的德性,看都不看他,打断他接着道:“我与这昏君不共戴天,本当一箭射死这昏君为先父血恨,然我的仇恨,比起世子爷的仇恨微不足道,这昏君只有一条命,还是留给世子爷来吧!”
众人方才明白,他那一箭不是射不中,而是故意为之。
“好!”赵衍大声应到,把手里扶着的母亲往洛明光身边一推,道:“照顾好母亲!”
然后跨上几步,提声道:“杀父夺母之恨,中心藏之,夙夜不忘!今日当着天下人的面,我,赵衍,要手刃此贼,为父母报仇雪恨!”
回手喝到:“刀!”
身后赵擒虎翻转刀柄递了过去,赵衍撩起长袍掖在腰上,脚下一蹬,疾奔几步,双脚在墙根借力,手脚并用,几下就上了城墙。
“虞师姐,快去!”
“禽虎快跟上!”
洛明光和陆先生的声音同时响起,不是怕赵衍不敌淳和帝,而是担心还有淳和帝余孽暗施冷箭。
两人一前一后窜出去,隐约听到虞八娘的声音道:“上得去吗?叫声姐姐,姐姐带你上去。”
也只有虞八娘此时此刻还有心情撩汉,洛明光且没心情注意她,只把一颗心提起来注视着城墙上的赵衍。
同时感到扶着的手臂轻轻颤抖,忍不住低头安抚一句:“母亲别担心,衍哥功夫很好!”
顺义王妃点点头,并没回头看她,一双眼紧盯在赵衍身上。
赵衍玄色的衣袍在垛口飞起,人已经上了城头,脚下不停,横刀扬起,没有任何花哨,向下劈去,刀势凌厉,仿佛一刀就能将淳和帝劈开两片。
淳和帝慌乱间匆忙向一旁闪避,刀锋带着头上五龙冠,头发登时散了。
若非他少年时为讨好先帝勤练功夫,此时已经是具死尸。今日这情形虽已是山穷水尽,他却依旧没有死心。
一边狼狈不堪的躲避赵衍手中横刀,一边大叫:“谁能助朕扑杀此贼,朕和他义结金兰,以王位相待!”
“嗤!”城头下有人冷笑一声,“难道顺义王爷不是您的兄弟吗?试问谁还敢与您结义?”
“是啊,是啊,”城下乱纷纷的声音响起来,“嫌命长才会与这昏君结义!”
“死到临头了还做梦呢……”
陆先生听着这些对淳和帝毫无敬意的话,心中并没有因百姓同仇敌忾而轻松,而是悚然一惊,眉头不由紧紧皱起。
今日顾着将王妃受辱一事压下,尽可能的贬低淳和帝,以至于使他在百姓心中如剥落了金漆,散成一堆泥土的神像,再无一丝敬畏,谁都可以踩在脚底。
虽说这情形喜闻乐见,但是----淳和帝到底曾经做了大齐二十余年的九五之尊,他如今被打落泥地,可以任由百姓奚落挖苦,那么,会不会意味着,在百姓心中皇权不再神圣,不再令人敬畏?
何况为了收拢民心,为了显示亲民,他让主母在百姓面前表现的平易近人,会不会用力过猛,使百姓不再仰视皇权?
皇权若不再令百姓敬畏,将来还如何统治天下?
城头上淳和帝险象环生,城下陆先生一头冷汗涔涔而下。
他被起兵以来的顺利冲昏了头,思考问题不够长远,同时也意识到,他从此不再仅仅是一个谋士,他将会步入朝堂,为这天下排忧解难。
他的一言一行将会影响天下苍生,所以今后他需谨慎再谨慎,不能稍有行差踏错。
想到这里,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今,还能弥补!就算弥补不了,将来再花些时间,把皇权至上再次在百姓心中竖立起来便是。
想通这些,再把注意力集中的城头上,淳和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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