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截江城向西,再不见崇山峻岭,地势开始平坦,高低起伏也不过是一些秀美的丘陵。出了城到处可见农田,人烟稠密可见一斑。禁军在前走的急切,龙骑在后竟然有些不舍。
出城往西走了二十多里地,道路三分,这也就到了分别的地方。朝西的路通往东林郡城,朝南的路通向咸京。禁军走到朝南的路旁,顾均便下令列队暂停,只带着那名性格跳脱的年轻校尉行至三岔路口等待。满载着截江城父老乡亲厚爱的龙骑也慢慢走到了朝西的路边停下,李余生独自出列,迎向了走来的顾均。
顾均打马走近,看着李余生,想起截江城里的事情,再看看这些肃立的龙骑,生出了与有荣焉的感觉。顾均从马鞍旁的皮袋里掏出几份公文递给李余生,然后挥手让那名跳脱的年轻校尉上前,对着李余生指了指这名年轻校尉,说道:“殷准,禁军羽林卫校尉,调去西大营的就是他。”李余生抬眼看了看这名几次三番要跟自己比试下箭法的校尉,就只是翻看手里的公文。顾均没好气的笑骂道:“从五军都督府到兵部再到北府督府和西大营,手续齐全,我还能蒙你?”李余生还是一声不吭,直到最后一份西大营接收的公文上有马封侯的签名印鉴和花押,签名字迹一看就是林雪松的笔迹,花押更是林雪松自己的,这才确认。向着顾均行礼领命。
李余生抬起手臂,龙骑队伍里一名身形高大看头盔翎羽是个校尉的将官催马出列走到李余生身侧。李余生把公文交给这位身形高大的校尉后说道:“将这位殷准校尉带到东林郡交给老营的人就好。”这名高大的校尉嘿嘿一笑,还是仔细的核对了下公文,然后才说了声遵命。李余生转过马身,对着这群生死与共的龙骑同袍,很认真的看了一圈,从胸甲里掏出一个明显使用了有些年头摸的发亮的黄铜令牌,双手递给那名壮硕校尉:“王校尉,统兵令牌就交给你了。”这名高大的王校尉郑重的接过来,然后高举令牌让所有龙骑看到,这才将令牌塞进胸甲包裹的怀里。然后拍拍装令牌的地方对着李余生说:“李统领放心,剩下的兄弟我一定一个不落的全员带回老营!”
李余生认真的点点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王校尉在马上躬身行了一礼:“李统领此去京城一路平安!”说完拨转马头就要回归队列,却偏头看见殷准楞在那里,就对着殷准大吼道:“脑袋让马蹄子踹过了?发什么楞?还不跟我归队!”自小就心高气傲的殷准何曾被人这么吼过?下意识的就想反击回去,却看到顾均一脸鼓励的幸灾乐祸,赶紧把想要骂出口的话咽回去。就势对着顾均行了一礼:“顾大人回京一路保重!”顾均很满意殷准的机灵,回想自己当年在西大营的往事,对着殷准感慨的鼓励道:“把自己在禁军里的习气丢了,好好跟着这些龙骑学学怎么当个堂堂正正的兵!”说完,坦然接受了殷准的一礼,目送着殷准跟随那名龙骑王校尉归队。
当这两名校尉归队后,李余生就要打马跟顾均踏上南下咸京路。却听到一声龙骑发起冲锋时吹的牛角号声,急忙拨转马头,却见龙骑队列里奔出一名骑兵,吹着牛角号直奔自己而来……这名骑兵奔至李余生马前一个急停,行了一个军礼,便催马又奔回了原位。紧接着下一个龙骑又催马奔来,还是就为行个军礼,就回归原位。然后下一个龙骑奔来……李余生认真的对着每一个对自己行礼告别的龙骑郑重回礼,一个接一个,一个又一个……眼泪不知何时已经奔涌而出,滑过面甲,掉落胸前,弹开去,落入地上,消失不见……
这便是拜别!龙骑一一上前拜别了自己的统领,便踏上了向西的路,还有军务要办。北府儿郎们生离死别早已是家常便饭,不过是送别自己的同袍兄弟去京城高升,不需要依依惜别。李余生就站在路旁,目送着袍泽们纵马西去,直到消失看不见人马身影,只见一路烟尘……
顾均此时拍马走上前来,拍拍李余生的肩头说道:“不过三五年,去都督府白虎堂操练出来,你还是北府的兵!”说完,顾均打马直奔向南回京的路。李余生不舍的望向远去的同袍,向着西方抱拳深深行了一礼,这才拨转马头打马跟随顾均而去……
一路向南,穿过截江,合川,永宁三县,当路前出现了许州郡的界碑,也也意味着钦差一行彻底走出了边镇军府地界。至此,大秦所有从边镇回来的军队都可以卸下重装,轻装赶路了。禁军此行因为是到前线巡视,所以个个身着铁甲,早已苦不堪言。出了北府地界,无不欢心雀跃。顾均看了下天色已是正午,就指了指不远处那路边的小溪,下令就在此卸甲休息用饭。禁军立刻催马奔向小溪旁,急不可耐的准备起来。
李余生这一路走来暂时充作了顾均得亲卫,但北府出来的兵都是一根筋,做什么都要做出个样子。这一路上李余生这个亲卫做的顾均无比满意。当李余生给已经洗漱一番的钦差大人送来干粮饭食时,顾均看着依然一身铠甲的李余生,不满的摇了摇头:“余生啊,你以后这几年的生活会和在西大营完全不同,你得习惯如何适应脱离边镇军府的生活。”李余生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周围已经卸下铁甲只换上皮质胸甲的禁军,摇摇头:“我没有轻甲。”
在一旁稀罕的看着李余生的黑色龙鳞马饮水的禁军宣威将军魏旭听闻此言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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