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连夜赶回小岛,沁心园,月光皎洁,风急,船桨划破湖面,泯灭可见的孤岛,惊鸿乍起,哀鸣如嘶。
暮归,耿大圈无心打扰别人的清梦,并没有声张,只与福生各自告别,他一个人走在上山的道路上,这是一条人工开辟出来的青石路基。
白天里,小岛上冷冷清清,可到了晚上反而不寂寞,蛙声起伏,蝉鸣不绝,真一个天凉好乘秋!
耿大圈似乎又回到了登山夜不归,无眠听风雨。那是一个多好的时代!只结伴友人,寻一座山,也不带任何物资,就以为全天下也不过如此。
如今,他还是吗?
竹林中,怪叫袭来,是一只黑猫,一抹绿色光芒闪烁,黑猫与耿大圈对视了一眼,便又消失在黑暗后面。
这短暂的突发事件却把耿大圈从无心的思绪中拉了出来,重新整理心绪而行,有一处的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在湖泊岸边,赫德夫人居住的庭院,此刻正星星点点地升起了火光,他知道赫德夫人是宁波船户之女,浙人有放灯的习惯,只是不知道她又在为谁祈福?
他听包腊说过,赫德夫人原先是有一个女儿只是死了,她的家人又是什么情况?如果还有人在一切还有希望,如果是是都不在了,那么她就不免太可怜了!
夜里睡梦中,耿大圈被梦魇侵袭,赫顿小姐站在甲板上笑声连连,与此前看到的照片场景一般无二,只是人的样子却是看不清楚。
还梦见了赫德夫人蹲在湖边把一只只点着蜡烛的纸灯送走,纸灯在湖面上越漂越远,就像天上的星星。
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真正让耿大圈奇怪的是,有一次梦境,一道白影总也周身不离,梦里耿大圈又问他是谁,他回答:“你也来了!”
夜里耿大圈把白天的事又做了一次,这一切到底预示着什么,没有任何人能告诉他答案。
黎明破晓,在这座远离城市喧嚣的孤岛,生活在这里放慢了步伐,每个人都在不紧不慢地为今天的工作做准备。
仆人梅子,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草,马厩中的马儿打着响鼻,一夜的无食已经饥肠辘辘,肥美的青草是必不可少的食料。梅子等喂食完马儿后去了地窖,地窖里面阴冷干燥,能起到保存的功效,蔬果和肉食能在里面待上好几天。
她要做的便是把各种蔬菜拿出来到溪边清洗干净后送去厨房,同时把一小袋子的可可豆带上,厨房有一种碾磨机械,只要把可可豆倒进里面,加上热水,一杯香气扑鼻的咖啡便好了。
其实罗伯特家族很少会喝咖啡,除了埃文少爷还保持着喝咖啡的习惯,赫德老爷已经少有饮用。
但这几天,岛上来了一位客人,一位整天不出门的客人,除了刚来的一次拜访赫德老爷。
“先生你的咖啡和早餐送过来了。”梅子站在门口先喊了一声,一手扶着门慢慢推开,一手稳稳端着盘子,眼睛看清楚了脚下才走动,她可不想把咖啡洒在地毯上,清理起来绝不是一件小事,所以做这一切的时候她都极其小心。
“恩。”
“先生我把盘子放在桌子上,记得一定要把它们吃完。”梅子已经习惯了这位客人的少言寡语,但她还是必须提示他,只因他现在的样子实在太聚精会神了,整个人已经完全融入了一大堆的文件档案之中。
“哦,对了,我来这里几天了?”
这是客人第一次问她问题,所以她想也没想便道:“十天。”
“已经有十天了?”耿大圈一听,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已经来了这么久。距离赫德返回英国的时间也不过十来天,心里想着他可真沉的住气。
直到今天,耿大圈把所有有关赫顿小姐的资料浏览了一遍,她失踪的一天发生的事,在他脑海中又重新再现了一遍,这是比第一次更加清晰,同时也更加详细,此前的一些疑问也已经有迹可循。
首先,赫顿小姐心性异于常人,应该说是不符合她的年纪,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已经完全具备成人的智慧。
此迹有字为证,通过她所经常阅读的书籍,以及为数不多的阅后批语。她都能很好地理解其中深意,有时往往能得出一语告破。
第二,敏感,不能很好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不喜生人,与赫德夫人发生矛盾,这都是很好的佐证,可能与她社会经验不足有主要关系。她来中国之后这种缺点对她的影响更大,身处异国,都需要很长的适应时间。
有了这些我们再来看她失踪那天发生的事。早上起床,仆人送至早餐,而后到后山操场看舞狮,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常,也有可能是故意为之。(我们姑且这样假设。)
看完舞狮,身体突然不适,(她对仆人所说)第一次出现转变,逐回屋休息。
那么是什么使她突然身体不适?赫顿小姐从小身子便弱,可这是她来中国之前的身体,属于无人照顾,她来中国之后,父亲赫德乃当朝三品,生活起居无不入微细致。(这里暂不不再评论。)
到了午餐时,赫德小姐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赫德宴请宾客,赫顿小姐作为子女无需出现,这是第二次转变,赫顿小姐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来拜见她的父亲。
有仆人所见,赫顿小姐神色不安,然而这个时候赫德既要代表清廷发言,又要接待官员无暇与她见面。
赫顿小姐的身体突然不适与她神色不安地想要单独见赫德其中有什么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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