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冻着似的。她一直拉到下巴处,抬头看向之衡穿上衣服,皮带扣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晚上要出去?”她轻声问道,脸上有点惊讶,但更多的是喜悦。
她知道向之衡这几天心情不好,但是窝在家里打游戏不是个办法。一个人局限在狭小的空间之中,心眼儿也就往一个方向钻,越来越死脑筋,这就恶性循环了。
向之衡在这时笑着点点头:“对啊,跟星文他们出去吃饭,你也一起。”
“今天怎么这么冷?昨天还是没什么感觉,温度降太快了吧?”他就只穿了个薄薄的灰色卫衣,家里头的寒意一个劲儿地往他脖子里头钻,向之衡一出被窝就吸了口凉气。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衣服,自然地递过去:“给你。”
晏芝动作一顿,微微红了脸,别扭地接过去。绞弄了半天,侧头看他正扬着嘴角,笑得眉眼弯弯,露出很浅的两个酒窝。
“你他妈倒是走啊,我怎么换衣服?”她羞极反怒,冲他大声嚷嚷着。
向之衡也不吃她这招:“我又不是没看过!”
下一瞬间,他连人带枕头被一脚赶到客厅外。
※※※
上海这边的天气比较折磨人,夏热冬寒的,到这季节还不比北方,连个暖气都没有,湿冷的空气直叫人哆嗦。向之衡把手缩在袖子里头,琢磨着去房间加件衣服。
晏芝坐在沙发沉思了一会儿,一边往他房间走去:“几件厚的衣服差不多该拿出来了,我帮你挂烫下。”
说完,她打开衣柜取出几件他的衣服,向之衡止住脚步,懒洋洋地倚在房门之前似笑非笑地看她。
偶尔会移开目光到其他地方,脸上露出一种微妙的暗喜跟得意,不知道一个人在那边想些什么东西。
晏芝把他的厚衣服拿到客厅,从口袋里头还能摸出几张不知道几年几月放进去的纸巾,一部分碎成了纸屑,黏在口袋内衬里头不肯出来。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向之衡,他站在一旁也是好奇地看她,好像对她做的任何事都很感兴趣。
半年相处下来,晏芝心里头其实知道向之衡的习惯。这人就喜欢出门之前带几张纸巾,这是他一个小小的习惯,说是在外头以备不时之需。但大多数之间都是她自个儿习惯性问他要。
他们两个在外人眼中,好像一直都是晏芝照顾向之衡更多些。可是她自己比谁都清楚,他心有多细。
在厨房煮东西,她总是打碎一些瓶瓶罐罐,每次吃完他就放下游戏手柄到厨房里头,一个洗碗,一个在后头将各种东西的盖子拧紧,晏芝有时嫌挤碍事,偶尔骂几句他也不回嘴;到生理期小腹就疼得不行,上班前桌上就会放着杯红糖姜茶,一回头人还在呼呼大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煮的......
就连去杭州出差前找不到数据线,她都是下意识打电话给他。向之衡了解她太多,可是她自己却又明白得太晚。
他们两个,一个浑身上下长满了刺,遇事横冲直撞不顾后果,可是里头却脆弱得像块豆腐,比谁都怕受伤;一个像是任人蹂-躏的面团,怎么拉扯拍打都没反应,看着挺无赖,却有着软糯温厚的内心,可以包容一切尖锐锋利的语言,直至让人缴械投降,迷失在细腻温暖的怀抱中。
晏芝拿着挂烫机,小心翼翼帮他熨着衣服,向之衡不时使坏,将冰冷的手指放到她脖颈处,然后笑着逃开。
房间充斥着各种打闹嬉笑还有求饶的声音。
※※※
今年雪下得特别早,才到十二月下旬,就可以看见窸窸窣窣的雪花,上海不会有那么频繁的雪天,哪怕是有落得也不大,一会儿就没了,根本积不起雪。
晏芝穿着高领毛衫,上头裹得严严实实,还不忘穿着个牛仔裤露出纤细的脚踝,两人走在街上时被向之衡吐槽了很久。
她根本当个耳边风,懒得理会他。向之衡见着她没反应一下就不乐意,走在旁边把她插进口袋的手扒拉出来,硬要黏糊糊拉着,然后放自己衣服里头才心满意足的乐呵半天。
临近圣诞,街道两旁的店为了应景,在橱窗前贴了许多有关节日的贴纸,雪花圣诞树,看着还挺应景。再加上细细碎碎的雪花飘落,地上结上了薄薄一层冰霜,远处看呈灰白色,可是细看就会发现霜花在阳光折射下,绽放出无数金砂,闪烁着黄亮光芒。
晏芝深呼吸一口气,头顶就冒上一层白雾。
“城隍庙那边有个小吃广场,去那儿看看呗。”向之衡笑意盈盈地低头看她,“我读高中的时候天天跟我同学去那儿蹭生煎吃。”
她有些惊讶,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怎么了解过他高中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在上中念书,我们算是苦中求乐。跟我几个兄弟约好,谁在每周的测验中得班级第一,谁就要去美食街请大家吃饭。”
他说到这有点得意地看向她:“每次都是我破费,第一轻轻松松。”
“没办法,你男朋友天生就是那么优秀,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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