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将一只手都剁了还她,连忙几下把鸡都赶了去,蹲在她一旁慢慢的哄着,“不哭,不哭了”
家里头的老六闻声出来,见到李壮带着个生人进来了,还纳闷呢,“这谁呀。”
沅九捂着眼睛的手慢慢放下来,也看了看朱温万,露出个怯怯的表情,“你,你是谁呀。”
当真不认识他了,也不记得那天的事儿了。
朱温万动了半天嘴,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笑来,“九儿,是我啊朱温万,朱,温,万。”
第一百零四章:永笙十年
那日沅九露出个怯怯的表情来问他是何人的样子,多年后也经常出现在朱温万的梦里,多数时候朱温万心里头像是让人用滚烫的热油泼了,起了水泡似的痛着,熬着,一遍遍的奋力又耐心说着自己的名字。有时候梦醒时分,竟然还从眼边儿摸到了些湿漉漉的泪,黏在手里久久不肯消散。
似乎是那日她要是记住了他的名字,也许后来她就不会让人轻易骗了去,之后又从他怀里像阵清风一样飘走了。
但是更多时候他会梦见那个溺水的夜晚,他昏昏沉沉的置身一片黑暗之中,而那个从一片漆黑中闪闪发亮游过来的沅九不止是救了他的命,也同时一头撞进了他的心里头再也没离开了。
自从那日成亲时出了那么一档子要命的差错后,他就只身从朱府里搬出来了,将新婚的美娇娘和那些母亲指给他的莺莺燕燕全都留在朱府了。
朱氏毫无办法,但也再也没有用自己的性命来做过威胁,也许就是被偏爱的时候总是有恃无恐的关系。
那之后他越发攻于政事,忙的前心贴后背,甚至几个月份里都无眠无休的。一来是根本睡不着哦,二来是只要一停下来全身就透心凉似的发冷,魔怔。人也很快的消瘦下来,甚至每次同僚吃饭喝酒之时,都会多给他夹些菜肴,生怕他一下子累倒了。
倒是赚了一个尽职尽忠的名号。
他人也不是没有偷偷的在沐王府后门徘徊过,但是万般没有脸面再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的要人了。他当日是何等言之确确的在柳烈面前讲要护她周全,又是何等辜负了她的期望和天真。所有做过的决定,都像是荆棘缠身般的把他生生裹住。
尤其是看到沅九在柳烈身旁行着,主动将手塞到对方袖子里去取暖,又被柳烈装点的一身白狐皮毛,一张圆润的笑脸被毛茸茸的皮草围着,艳丽可爱,分明不像是跟着他时因为丧母而精神恍惚可可怜怜的模样。
那之后就放弃了,心如死灰般的。
横竖他就只能害了她,伤了她,因为家门负了她。
日子又过了小半年,他在仕途上倒是尤其坦荡,也不知道是不是柳烈在背后偷偷补偿的缘故,也从扬州离开到了长安做官。圣上封的新院子气派非凡,还亲自将他和张如意那恶妇的婚事解了,听闻他不愿意再娶妻,也只是淡淡的吐露了沐王近日要大婚的事儿。
他那日本来是心如止水的赴宴,见到沅九顶着十里红妆一步步朝着柳烈走过去的样子,惊得一颗心又七上八下的晃荡起来。
沅九已经不是那个他熟悉的娇憨可人的沅九了,一颦一笑都透着一股子他日初见的小脾气和机灵劲儿。他越过叫号拥挤的人群回过头诧异看了一眼柳烈,那被称作沐王爷的男人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欢喜劲儿,冰雪一样的脸,倒是染上几分红晕,像是餍足的狐狸,只冲着他得意的挑了挑眉毛。
有些东西,在两个男人的对视见不言而喻。
喝了沅九的喜酒,他只觉得自己的一桩心事落了地,又像是这辈子一直装在心里头的东西突然飘走了。没着没落的,他这辈子欠下的情,记挂的心中月也都安妥了。
最终他还是有些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做的错了。也许错在不该为了父母之命答应那个不情之请,也许错在不该在获救之日没有当机立断的求父母要人,也许他根本错在从一开始就不承认沅九脑子害了病,借此安慰自己的过错。也许,步步都是错的。
想了一百种理由,最后能给她最好结局的已经是了别人。
从此他只能沦为别人故事里的一声叹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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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笙十年,朱温万奉圣上之命下扬州缉拿贪官污吏。
事情办得利索,返程时路过运河县,他吩咐在此处住宿一晚再行。手下都知道他温润有礼是个好官扣扣裙63⑤48*0+94/0,只当是体恤下属,并未多问。有不少人都钻进了那县城里屹立不倒的风月楼,听说那里头的老板两口子最近又有了新花样。
在林子里摆了不少淫乐的东西,听说叫做吊床的,很是勾人。
朱温万自然是不去那些烟花场所的,早早的上了床榻,可惜夜晚辗转反侧热难眠,于是孤身一人前往渔村里头乘凉。
当年的渔村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大水冲了个底儿掉,而那处的居民也都被迁往他地改渔为耕。
他凭着记忆又攀上了那块礁石,却发现河里头赫然飘着一只颇为华丽的二层楼船。里头亮着略微的光,重兵把守,依稀可见船上的字样是沐。
朱温万先是一愣,之后淡淡的笑了一下,随后席地而坐。
没成想几年在长安都不得见一面的人儿竟然在今天这日子里凑巧聚齐了。
而且,空中又是一轮圆月。茭白茭白的,让他有些心驰荡漾。
船中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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