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替她擦嘴角的血。
付老太太气的在一旁直跳脚,“她肯定听到了!肯定听到了!更不能留她了!”
付正民保持着弯腰的动作不变,帕子还拿在手里,神色却晦暗难测,二十年的夫妻,叶青殊对他也算是了解的七七八八,知道他此时定然已经起了杀心,只不过一时下不了决心而已。
付正民虽出自江左付家,但父亲早亡,付老太太青年守寡,拉扯着他长大,其中艰辛可想而知,因此养成了其极度要强又追求权势的性格。
他对自己也许有那么几分喜欢,也有几分不舍,但一旦威胁到了他的前途,不管他如何“不舍”,最后都会下手,何况木已成舟,锦官城最好的大夫都无能为力,横竖她已经活不成了,早死几天就能让他除了一大隐患,可是极“划算”的事了!
可惜,他和付老太太都太不了解叶青程,也太不了解叶青程的手段,她若真是病死的也就罢了,但凡她的死有一星半点疑点,他定然就能顺藤摸瓜,找出罪魁祸首,继而将其中龌龊查个一清二楚。
不过也是,当年她从颍川远嫁江左,虽是叶青程一路送嫁,但他也不过在江左逗留了几天,后来因种种原因,他就算偶尔来看她,也是来去匆匆,付正民和付老太太又从哪里了解他去?
他们除了知道叶青程极看重她,除了知道叶青程能提携付正民的前途外,一无所知!
叶青殊想到这讥讽的笑了,紧紧盯着付正民晦暗的脸,一字一顿,“我与兄长绝没有不堪之事,否则我死后不得安宁,堕入畜生道!”
她说的极慢,又因病弱有气无力,没有丝毫说服力和感染力,付正民却浑身一震,她礼佛极诚,如今却在临死前发下这样的毒誓,根本容不得他怀疑!
付老太太见付正民动摇,忙大声喊道,“我儿,这可事关你的前程啊!”
知子莫如母,一下抓住了付正民最在乎的点,付正民面色又晦暗了几分,叶青殊本无所谓自己多活几天少活几天。
只现在知道叶青程已经到了锦官城,带着她最想知道的消息,只消等到明天早上就能见到,却是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就这么死了的,如今她倒有些后悔那么快便将自己的人打发的干干净净了。
心念微动,面上已浮出凄然之色,凄声开口,“老爷,你我二十年的夫妻,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却要听从母亲无端的妄测之言吗?”
叶青殊的容貌与叶青灵有七分相似,眉目秾丽,艳盖桃李,只不过叶青灵气质甜美,招人喜欢,而她则偏于冷厉,越发强化了这种秾丽。
如今她在病中,又是泪盈于睫,嘴角泣血的模样,倒让她显出迥异于平时的楚楚之态来,付正民一眼瞧过去心头便猛地一阵跳,似乎又回到了初婚,他见一回叶青殊便惊艳一回的时候。
不,不仅是初婚,在之后二十年的漫长时光里,他还是会时不时为她容光所倾倒,不管母亲为他纳了几房美妾,不管下属送他多少美人,不管那些美妾美人多么鲜嫩可口,却始终无人能比得上叶青殊。
所以即便他后院美人不少,即便叶青殊对他始终不冷不热,他一个月中的绝大多数时间还是留在她屋中,甚至连她在病中,他也愿在她床边设一软榻,而不是去找后院那些温柔如水的美人,他着实是爱惨了她的——
付正民想到这,上前坐到床边,怜惜去擦她嘴角的血迹,“别胡思乱想,我又怎会不信你?”
付老太太见状又要开口,却被叶青殊抢了先,“老爷,我知道母亲信不过我,左右我也没几天好活,不过是苦挨着日子,早些去也是老爷疼我,只求老爷让我先见浩哥儿一面,再梳妆一番体体面面的上路!”
叶青殊说着便小声啜泣起来,如今之计只有尽量拖延时间,看看会不会有转机了。
付老太太喊了起来,“我儿,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不要说了!”付正民恼怒低吼,他心里虽不信叶青殊会与自己的嗣兄有私,但母亲二十年如一日的在耳边念叨,心里再怎么都膈应。
如今听叶青殊这么一发毒誓,又这么一深情泣诉,早将怀疑一扫而光,母亲却又搬弄起是非,他烦躁起来,都是母亲无事生非,甚而胆大妄为到哄着浩哥儿来谋害亲生母亲,不是她,他又怎会担心叶阁老为难自己,甚至沦落到要杀妻灭口的地步!
“对了,母亲说你散尽嫁妆,是怎么回事?”
他还是不相信她!
叶青殊心念急转,她与付正民刚成亲时,付正民还只是个一穷二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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