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起了作用,惊慌在这群叛军中迅速蔓延。
树上的徐行俨放下弓,收回手,回头朝身后院子吹了个口哨,守在墙头上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护院棍僧们打起精神,知道他们的恶仗要来了。
徐行俨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几人逃跑的方向,又低头盯着留下的两具尸体,想着方才那人喊出的话,“肥羊”“枪头”之说他曾经在一处山匪窝中听过,如今看来这其中的纠葛不止是他想到的那样。
一群乱匪混在庐阳王残兵中偷袭永安寺,到底是山匪被庐阳王收服了,还是其他人的别有用心,让人不由深思。
他这般想着,从树上一跃而下,顺着几个乱匪逃窜的方向追了过去,没过多久,果然见那几人进了一个院子,从墙外可以看到院内火光闪烁,应是聚了不少人。
院外长了几颗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树干缘墙而生,树杈伸入墙内。徐行俨就近挑了一棵树,轻盈而上,踩着粗树杈往墙内走了几步后轻轻蹲下,院中情况便一览无余。
院中此刻站了三五十人,每人举着一个火把,团团围着当中一个虬髯大汉,俨然以其为尊。
徐行俨蹲下的一瞬就听到中间为首的大汉按住腰间大刀正粗声道:“……本就是为了钱财而来,不想那人却不透露清楚底细,让我们撞上了硬茬,丢了兄弟性命!”
旁边一个下颌一撮美髯的中年书生模样的手下捋着胡须道:“这个买卖本就担了风险,如今冷静想来,我们始终不知这寺中今夜住的是何人。那位买主气度不凡,身份大概是假的,他还特意叮嘱我们不要伤了寺中人性命,也不必当真拼命。”
文士顿了一下,又道:“当时虽觉得这买卖划算,但当真可疑。此处距离神都甚近,以我揣测,今晚寺中住着的人十有*是城中来礼佛的女眷。洛阳城贵人遍地,稍有不当便一身骚。万一牵扯朝堂,那可就是狗咬狗满嘴毛的场面,我们这些小喽啰不够那些搅弄风云的大人物们塞牙缝的,属下大胆判断,若此刻回转,等着我们的或许就不是一路风顺了……”
虬髯大汉啐了一口,骂了句黑话,问道:“以先生之见,眼下当如何行事?”说这话,显然已经信了文士所言。
文士沉吟片刻,答道:“若当家的信得过在下,现下就立马回转,不走正路,属下知道附近有一条小道,当熄火掩声绕后山小道而行。”
虬髯大汉一咬牙,愤然道:“就听先生所言!但随后当查明此事,若此处当真是硬茬陷阱,此仇就不可不报!”
文士对近旁一个小匪吩咐两句,小匪就从怀里掏出两个火哨,火折子点着,一声尖锐利响窜入空中,紧接着又是一声,只是音调和前者明显不同,不知是何涵义。而后所有人默不吭声地熄灭了火把,悄然而退,其他院子里的听到动静也立马和此处一般行事,俨然有军队里雷厉风行的纪律。不一会儿,整个寺院就死寂无人了。
谢瑶听着外面的喧哗声逐渐近了,又远了,最后终于到了临近的一个院子,乱军撞门声、打砸声和乱叫声清晰可闻。
谢夫人嘴里阿弥陀佛念个不停,抓住谢瑶的手瑟瑟发抖,外面几处惊飞栖鸟的惨叫更是吓得屋中女眷哽咽出声。
但嘈杂并没有持续多久,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四周突然平静下来。
最初屋内人并未察觉,直到外圈埋伏的几个拿弓的护院跑回来说叛军撤了,所有人还无法相信,明耳听着外面的沸反盈天,都以为要面临一场生死大战,谁知竟然是虚惊一场?
有女眷小心翼翼地推开窗子往外看,墙头上的众人都已下来,围着一个弓箭手,听他一边比划着一边说着:“……只见嗖嗖两箭,一箭穿透了一人脑颅,一箭射中另一人喉咙,直接将二人穿成了肉串,要知道,因规制,府中护院不得用军中配置,这只是普通弓箭,若这位小将军用了军中特制长弓,那般威力,恐要直接穿身而出了……”
旁边有人接话:“这么说,那叛军或是这位小将军给吓走的?”
“还真说不好,那两个乱匪死后,旁边的几个小喽啰都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地跑了,没多久叛军就撤了,大约*不离十。其他几个兄弟在外围应该也射杀了不少人,或许乱匪原想着来此捞一笔,没想到倒赔了不少性命,当即就被吓退了。”
其余众人都咂舌惊叹,而后又有人道:“那小将军此刻为何还未回转?”
“来了来了……”
众人不约而同回头望去,果然见徐行俨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几个弓箭手,见众人都在盯着他,他脚下顿了片刻,而后才恢复如常。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对着院子里围着的众人抱拳道:“有劳众位弟兄操劳,方才我尾随而去,叛军已经逃遁,寺中已经安全,可禀告各位贵人放心,眼下天色快亮了,但也不必急着回转,援军应不远了,还是由卫队护送为佳。”
忠勇侯夫人被丫鬟扶着,分开众人行至徐行俨跟前,朝着他雍容一福。这会儿功夫侯夫人已经收拾整齐了,肩头披了一条墨绿色貂皮披风,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虽没带出几个金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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