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一滴滴落在身下雪白的胸口上。
谢瑶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却有大片绚烂绽放。那一片迷离之中,她站在洛水之畔,迎着盛放的海棠侧脸看着身旁之人起誓,“今日花神与河伯共证,谢瑶愿嫁予徐行俨,白首到老,结缘三生……”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顺着眼角滑下,她紧闭双眼,贝齿咬住红唇,死死攀住徐行俨的肩头,脖颈扬出一道惊艳的弧度。身体彻底盛放,对他热情邀请。指尖在他背后留下一道道红痕,香汗顺着雪白肌肤淌出,又渗入身下锦被之中。
徐行俨看着怀中之人,见她汗湿的碎发凌乱黏在额前,只觉胸口溢出的全是满足,他紧紧箍住她颤栗不止的身子,身下一记重过一记,在她耳边重重喘息:“不止三生三世,含真……以后生生世世,我们也是定要纠缠在一起的……”
第四十五章
将军府新辟,偌大一个宅子, 一应人事支出之处均需打点照应, 谢瑶虽然在闺阁之中也没跟着母亲特意去学这些, 但耳濡目染的,自觉管理这人员简单的宅子, 应该不成问题。
婚后第二日, 谢瑶也曾跟徐行俨提过这些, 但那人只说不急,回门日后, 他直接领了个中年书生到她跟前。
谢瑶看了看面前下颌一撮美髯的长衫先生, 有些懵懵的。她问一旁的徐行俨, “这位先生是?”
徐行俨看了美髯先生一眼, 淡笑道:“褚先生曾是晋中才子, 流离至洛阳后在城外永安寺附近落脚,和人一起做点小买卖,只是后来先生跟着的那位掌柜生意没做好,散伙了,先生就投到我这里, 以后准备留在府上做个管事, 家宅之事你一应可交给他去做,不必去为些琐事烦心,他有大事拿不定主意时,你再出声决定就好。”
谢瑶又打量了一眼这位褚先生,见他脸上一瞬间划过一丝自嘲和无奈,心知徐行俨大约有自己的安排,便先应了。
隔日,她在房内看礼单,看到宇文恪竟然也在迎亲那日送的礼时,不由有几分诧异。
若按皇室那层关系,徐行俨还是宇文恪的长辈,按理说他送来贺礼也是应该的,只是送的这礼无论如何也是有些过大,从这礼单上看,这人似乎多少带着点讨好的意味。当初徐行俨似乎还醋过这人,不知这人是不是也明白这点,如今是来亡羊补牢的。
晚上休息时,她将此事给他说了,徐行俨有一瞬没出声,只是轻轻抚着她的肩头。她以为自己说得不够明白,正准备再复述一遍,他突然道:“含真,褚先生是高宗时壬辰科二甲进士,见多识广,本是国之栋梁,该为一方父母官的,只是后来遭小人陷害,才四处流落,如今来掌管这一个小小府邸,已经是大材小用,绰绰有余了。我找他来,便是不想你太过操劳,虽说如今府上事情不多,但你当明白,我娶你不是为了让你为我掌管后院……“
谢瑶抓住他单衣的手突然紧了紧,支起手肘,撑起身子看向身旁之人的脸。她的长发顺着白色中单从肩侧铺泻而下,一双黑琉璃般的眼珠子看向他的眼睛,打断他的话,“二郎,你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徐行俨也看着她,眼中情绪有些不定,并未开口。
谢瑶身子软下来,将脑袋枕在他的胸口,环住他的腰身:“我当初曾以为你是嫌弃我,所以我们最初相识时,你才会总是三番两次地要避开我。可后来我明白,事情并非我所想那般,我总觉得,你似乎是在担心什么,焦虑什么,便如你曾经对我说过的,将自己视为不幸,仿佛我与你在一起,便会给我带来厄运一般。”
“我虽不明白你为何有这般想法,但将军府虽大,却并无多少人,我来管事,不是理所应当吗?我还没有娇弱到处理些事情便累坏了身子的地步。那位褚先生,我看似乎也并不是特别情愿留在府上,若他真有为难之处,不愿留下,也不必强逼。我们既已经成了夫妻,我便不希望你有事还对我有所隐瞒。“
徐行俨亲了亲她的额头,道:“你多虑了。”
谢瑶还想再说,他已经将她拖回去重新搂在怀里,闭上眼睛低声道:“时候不早了,睡吧,明日陛下还有召见。”
谢瑶枕着他的手臂看着他的脸,抿了下嘴,悄然叹了口气。但也明白,这人若有事不想说,自己便是撬开了他的嘴,也挖不出一言半语。
……
自从那日与徐行俨交流不通,谢瑶便当真做了甩手掌柜,一应事物全都交给褚先生。
褚先生也确实不负所托,府内新请了账房及各处主事和下人,所有人员分工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何处领牌子何处支取,治理得井井有条。褚先生大约也受过徐行俨交代,多日以来,只除了给谢瑶报了各处庄子铺子的帐,别的事一概没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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