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始休第一次伺候别人,自然没有什么心得经验,少不得手下不知轻重,那汉子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额头却满是汗珠,一瞥之下,瞧着那满是灰尘的桌上放着一把剑,始休奇道:“你会使剑?”
“不瞒公子,小的一家原本是跑江湖卖艺的,我和父亲也都有些子功夫在身,不敢说武艺超群,却也是寻常人物难近身的,只因三年前有一次卖艺不小心,父亲从高空跌下,摔坏了腰,不能再劳累,我便跟着爹爹回了老家养伤,不再外出,”那汉子一字一句说得清楚,到这里跟着一身叹息,摇头继续道,“谁想蜀地也不安生,上个月匪众连夜出动,进了咱们集贤村,那起子匪众训练有素,功夫都不弱,且一个个又有利剑在手,我只能拼尽了一身武艺,才护了父亲和周围几家邻居周全,不想却马失前蹄,被一个倒地的匪徒,用剑伤了脚,不过,桌上那把剑却不是我的,而是那晚青丝帮的人落下的。”
“你是说,青丝帮的匪众每人都会武功?而且各个手中都有宝剑?”始休不由得眉毛一皱,“怎么我在成都的时候还听闻,那起子匪众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如今更是被官府围剿没胆子下山才躲进深山的?”
那大汉摇了摇头,缓声道:“那晚摸进咱们集贤村的不过只有十几人,就能伤了咱们这么多人,想想就知道那起子青丝帮的人不简单。”
始休心中怒火翻腾,这汉子不过一阶村野莽夫,并不知自己身份,显然不会说谎,所以要么青丝中一队人马功夫了得,且人人佩剑,要么就是青丝帮这四万之众并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而是个个身手不凡。
而不论是送往京师的急件,还是他亲临蜀地,从来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消息。
究竟是谁在蒙蔽天子?
又究竟是谁要自己做这么个睁眼瞎子?
“热水得了。”那老伯费劲地端着一大盆水进来。
轻许从药箱中取出小刀等,放在热水中消毒,又用烈酒给那大汉认真擦拭了伤口,一边道:“今日没带麻沸散出来,一会儿可能会很疼,但是你却记得不能动。”
那大汉点点头:“不就是截断两根脚趾头吗?小哥儿,你尽管动手就是。”
轻许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跪坐在了床边。
始休还是第一次瞧见轻许施救伤员,瞧着轻许手上的小刀灵活地在那人的脚趾间穿梭,便轻轻划下几个口子,然后用手指摁住那肿胀的脚掌,其间的脓液缓缓流出,味道极是腥臭,那大汉显然也闻到了,又是疼痛,又是难为情,忙的用胳膊遮住了脸,轻许却是不避不躲,认认真真为大汉排着浓,始休饶是心疼,但瞧着轻许一派认真模样,也不好说什么,但到底还是从轻许的药箱里头扯了两小团棉花,不由分说塞进了轻许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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