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依然冷着脸,眼神飘忽着,寻思要从哪里下手可以赶紧利落的把这老道士给砍翻。
那老道古怪的笑了笑,盘膝坐在一旁的石头上,道:“当年老燕都没能宰了我,何况你这只小燕呢!”
他只顾自的从腰间掏出一个小酒壶,往嘴里灌了口酒,道:“当年陈秀马蹄踏碎了六国,成就了当今大夏。却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六国不少遗族可都惦记着陈秀死无葬身之地。”
“这倒好了,那位坐龙椅的天下刚刚安稳,就把陈秀逼死,燕王府上下全部自尽于大火之中,烧了两天一夜才熄灭。不过呢,当年有个仆人见势不妙,直接抱起还在襁褓中的世子殿下,把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留下李代桃僵,溜了出来。老道我见主仆二人着实可怜,便为那刚刚出生不久的世子殿下掩盖了身上的皇家龙气,没想到时隔十几年,竟然被那世子殿下提刀便砍,真是天道不公!”老道不断的往嘴里灌酒,也不见那小酒壶里的酒有剩余。
他斜眼看了一下如走马灯一般变换着脸色的陈余,叹了口气。
陈余心中大震,如果按照老道的说法,时间和事物全部符合,他没有理由怀疑老道。
毕竟二人今日才见面,之前从未接触,更加证明这老道所言不虚。
“既然道长这般说法,那为何说当年家父都没能宰掉你一说?”陈余按在刀上的手松了松,道。
老道拍了一下大腿,笑道:“那是因为,陈秀兵锋所指,造了杀孽无数。老道不得不出山劝解,不料陈秀这小子跟你一样二话不说提刀便砍,给我按了个蛊惑人心,动摇军心的名头!他那一身从战场练就的正一品武功可不是摆设的,老头子差点没被一刀把头颅给卸了。”
“可惜呀,虽然我道门中人不过武夫五品,以道通玄入虚实,老道我先入虚境,要不然,那老小子一刀下去,老头子我就要去见三清道尊了。”
听着老道絮絮叨叨,陈余的脸色也慢慢的缓和下来,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帮我掩盖气息?”
“一切皆天意。”老道神秘的指了指天,道:“当年在皇帝和陈秀手里葬送了无数性命,其中也有不少江湖门派守国门,国破之时全被陈秀斩了挂在墙头。唯独没对我太和山一脉动手,直到陈秀大难,他的遗孤到了我这里,我才能为他遮盖气息。”
老道长笑,把酒壶丢往陈余身上丢了过去,陈余接过酒壶,举高往嘴里不断灌酒,随手把酒壶抛了回去。
“道长救命之恩,陈余无以为报!”陈余从马上翻了下来,重重跪在地上。
老道醉眼朦胧,单手捏了个手印,只感风起,直接把陈余托了上来,他摆摆手,道:“世子殿下,老道与你说这些,不是让你感我恩情。而是让你知道,你的父亲是个铁骨铮铮的英雄。”
“真像王妃。”老道呢喃,突然跃起,双指成剑携带风雷之势点在陈余的眉心,声若洪钟在陈余心上响起:“守清明,取大道,心无杂念!”
陈余嘴里溢出一丝鲜血,却毫无知觉,脸色愈发红润,眉心被老道点中的地方浮现出一道猩红的印记。
老道一甩道袍,道:“龙气归身,入五品,蕴燕王一脉唯一气数,前途已然不能道也。陈秀,当年救我太和山一脉的恩情,老道还不到你身上,给你儿子也不算过分吧?”
他抚了一下花白的胡须,掐了掐指,怒道:“老道我只是大虚之境,如今剩下不到一半,你还要找我?”
刹那间乌云遮月,隐约有风雷声响起。
老道大怒,极为罕见的爆了粗口:“你个贼老天毫不讲理!天道紫雷岂是用来对付我的!”
一声轰鸣,一道紫红天雷劈下!老道怪叫一声,撩起道袍落荒而逃。
“那边有个更好的人选你不劈,偏偏来找我老道麻烦!”老道士一边跑一边指着天大骂,渐渐在视野中远去。
陈余却在石头上盘膝而坐,没有丝毫被外界影响。
他眉心那道猩红似乎能滴出血来,轻轻的闪动着,而陈余此时处于一个十分玄妙的境界中,如同卧于母亲怀中,温暖如玉。
他闭着的眼睛溢出了两道晶莹泪光,顺着脸颊划出一个凄美的弧度。
旋即陈余双眼一睁,抹去了眼角泪痕,望着已经散去乌云的浩瀚月空,驻足长叹,他对着那老道离去的方向深深的鞠身而下,拔刀往身边劈下。
一刀,破开石头,留下极深的刀痕,切面光滑无比。
道人赠大梦一场,如隔三秋,一睁眼已入五品。
陈余跨马,双腿一夹,那匹二十两银子买来的快马嘶鸣一声,拔腿往前跑去。
月下大阙山,一人一马离去。
阙峰顶,老道抚着发焦的白须,拍了拍自己破烂不堪的道袍,欣慰的笑了起来。
赠君大梦一场,大虚感悟,这个天下,我老道也能插手一目,说不定还是胜负手,屠了某些人的大龙也说不定。
莫逐燕,逐燕必高飞,高飞上帝畿呀!
老道我知天命,以大虚换五品,赌往后十年之事,也是一场豪赌!
他一挥道袍,转身走入无名亭,盘膝闭目。
叶城外有个庙,庙虽大却破旧,不过佛祖就算无人供奉,同样庇护着世间可怜人,陈余在庙前下马,直径往庙后走去。
几年前,有个老人与一个小叫花子相依为命,不惜跪地乞讨养活了小叫花子,却在一个风雪之夜变得僵硬,化作长眠土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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