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宁十九年,即两年前,柳云蝶十八岁,正值待嫁年华。可是这一季这一节,这年花下,似乎是最令她痛苦的,也正是如此,她才会不得不装作坚强。
十九年春,柳云珂,年二十一,奉命镇守边疆。
“大哥,此次前去,怕是凶多吉少,虽异邦民众友善,可怕就怕那些流民……”柳云蝶眸光如水,想起那为了食物而疯狂的人,就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丝绸帕子。
“父亲已离去,此柳府还需你我二人共同努力,这次圣上派了三千精兵同去,不会有事的。”柳云珂一身戎装,早已将行李打点妥当,温和的揉揉她的头,“你大哥我可不是空有将军之名,自幼习武,本事可断断不能放下的。”
柳云蝶有时不明白,柳氏一门,历代书香,可父亲偏偏就让哥哥自小学习武功,如今,恐怕皇家已经开始忌惮了,只等父亲西去,便想方设法将他远调京城。
“大哥,我陪你一起去!”
柳云珂的手一滞,不可思议地望向她,面对忽然坚决的目光,不由得怒从中来,随即大喝一声:“女孩子家胡闹什么?战场岂是你可以去的?”
柳云蝶从未反驳过他,可这次不同,她便是铁了心的一跟到底:“我不管,你不让我去,我就跟在后面,如果这样,那我是死是活你都不要在意好了,反正,我就是要去。”
明是女子,尤其是倾城之貌,此刻却有半分不输于须眉。忽的,柳云蝶的声音柔了下来,带着几分沙哑,轻声道:“哥哥以为,倘若你真有不策,京城之中我还能依靠谁吗?这次,究竟为何圣上急于令哥哥出关。而且别忘了,我们可是骨肉相连的亲人啊,母亲走了,父亲也是,我再没有哥哥的话……”
云珂深叹一口气,细心的为她拭去泪水:自己妹妹打小就比别人家的孩子聪慧不止几分,她对朝中形式和政事见解,有时连他这个哥哥都自愧不如,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无奈,他只得应了下来,宫中那位,自是没有话说,巴不得多走几个;柳府一切事务,皆有吴姨娘搭理。而殊不知,当做出这一决定时,阴凉下,仅有孩童大小的云芳漏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随即敛去。
柳云蝶同行军同吃同住,救济当地贫困百姓,也是令柳云珂欣慰且内疚的,看着她一点点成长起来和超出年龄的毅力,心中是五味杂陈。
一切本该平安无事,直至那一日。
“小姐啊,这么热的天,少爷都说了不让您出来,怕中了暑气,您怎么还要去城南啊?”扇芜用手扇扇风,抱怨的看了太阳一眼,随即无奈的继续嘟囔。
“我看是你这丫头自己想偷懒了,况且几日前,我们已经和莫大娘约好了今日陪她聊天去,可不能不守信。”柳云蝶笑着将伞向她那边斜了斜。
说也奇怪,别人在这边境呆个两三天,不脱层皮也得黑一圈,可偏偏柳家两兄妹一点事也没有,英俊洒脱,绝世容颜,二者融合了不同的两种风格,使知更为耀眼。
天空莫名一暗,定不是乌云遮日,因为夹带来的,还有不寻常的风声和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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