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你单独跟我出来,不怕聂乘风生气?”
络雨没料到他突然开口说这个,还直呼聂乘风的名字,她微微愣住,眼底有一瞬间的迷茫,才看向他,眼睛是那样清澈,透明。
“我们是来救治病人。” 她开口了,不咸不淡。
语气没有起伏,听在钟溪耳朵里却像是响亮的耳光,他知道自己心里想做什么,而她,从始至终都心无杂念。
他想起刚才拦车未果,她决然跑到马路中央去挥手一样。
这样的信念,她和聂乘风是一样的,她做很多事,都染着他的习惯,他的气息。
包括救死扶伤的信念,从前是,现在也是,将来,还会是。
钟溪不说话了,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络雨的头顶,头发柔顺,表情坚毅。
他不由自主想起上一次他们在非洲的时刻,她也是这样单纯,这样无畏,不然也不会受伤,不会失忆。
小孩子的家终于出现在眼前,钟溪让络雨戴上口罩,又将孩子们脸上的口罩整理好,才下车。
破旧的泥土房里,只有一位年轻的妇女躺在草席上,意识涣散,微微□□。
络雨想跑过去查看情况,但钟溪快她一步,按耐住她,说:“别动,我先去。”
他很快用手电筒查看病人的瞳孔,又做了几项简单检查,才舒口气:“只是普通发烧。”
“需要抽血确定吗?” 络雨问。
“暂时没有这个条件,不过她也没有别的表现。”
钟溪从医疗箱里面翻翻找找,找出好几种药,又在屋子里找到水让病人服下,便坐在地上观察。
两个孩子见他们的妈妈舒缓了些,才止住了眼泪,围在妈妈面前。
络雨环顾四周,这里家徒四壁,孩子们也是赤脚,她鼻尖泛酸。
刚坐下没多久,就有几个彪形大汉冲进来,嘴里骂骂嚷嚷,络雨听不懂,只好把两个孩子揽在怀里。
钟溪站起身来跟他们交涉:“你们什么人?”
谁知对方态度蛮横,也问:“你们哪里来的?”
他们作势要将病床上的妇女拉起来,络雨大声说:“她病了,你们不能这样!”
为首的人看到络雨,顿了顿,才粗声粗气说:“我们村里的事情,外人别插手!”
“钟溪,什么事?” 络雨听不懂这里的话,只好求助钟溪。
钟溪本能站在络雨面前保护着她,又面对对面的大汉们:“她病了,传染病,你们要带走可以,只要不怕死。”
这句话让对面的人有所迟疑,他们仔细分辨钟溪和络雨的脸色,才道:“她要病死了,欠我们的钱怎么还?”
“卖了这两个孩子?” 为首的人将目光移到两个无辜孩子身上,目露凶光。
“这是后话,你们在这里多待一阵,感染了再走也不迟。” 钟溪放下这句话,面无表情。
或许是他们都戴着口罩,让来人感到一丝恐惧,知道他们不是危言耸听。
带头的人动摇了,恶狠狠地盯着钟溪和络雨,嘴里放出狠话:“别让我看到你们走出这间屋子!”
这群人一走,络雨知道当务之急是回驻地请求支援,至少把这可怜的母子都带回去,免受这里威胁之苦。
她掏出手机,往驻地打电话,可是没信号,连不通。
她又给聂乘风打,也同样没信号。
这下她着了急,不知是自己没处在信号区域,还是医院不在服务区。
她让钟溪问问,这附近哪里有座机可以用?
钟溪内心也起了急,表面上还安慰她:“我来试试。”
他的手机也没有讯号,甚至电量即将不足,为今之计,只能带着他们先逃出去。
去到公路上,再拦一辆车,就能回去了。
可是事实哪里有这样简单,刚刚那群人就在不远处守着,毫不避讳地守在那里,就是防着他们会离开。
天渐渐变黑了,一整天,他们都没有打通电话,最后的希望随着络雨的手机也灭了之后,他们只能逃出去。
傍晚的时候,外面下起大雨,门口不远处的人四处逃走,终于将注意力移开。
钟溪和络雨使了个眼色,躺着的妇女也退了烧,钟溪背着她,络雨牵着两个孩子,用力往外跑。
雨水很快打湿了他们的衣服,雨大到连路都看不清,一群人跌跌撞撞往马路上跑,却根本没车经过。
钟溪气喘吁吁,两个孩子也受不住,络雨只好建议去马路边的小卖部门前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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