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大大小小的地产都给了你,连同他名下的其他企业的股份也都给了你。可是唯独陆氏,你一分钱也沾不到。咱家老爷子虽然病入膏肓,脑子倒还算清醒。要是让你这个私生子染指陆氏,他的脸面往哪搁,你说是不是。”
陆远扬听完,没有立即说话,转过头对陆远航笑了笑,然后说:“哥,你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有一个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
他看向陆远航,笑容逐渐敛去:“你太心急了。你急着想击败我,急着想证明你才是陆家唯一儿子,急着炫耀,这一点你还真是跟欧美玲一模一样。可是再急也没用,里面那位还有气呢,你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话说得太满,最后噎死的是自己。”
专家组的最终决议是不同意转院。陆庆鄞目前的身体情况经不起长途飞行的颠簸,所以他们决定从美国抽调专家组和运输仪器过来。陆远扬当即派人去批了航线,用私人飞机从美国运送了专家和仪器过来。
陆庆鄞的身体状况已经经不起手术了,只能通过药物治疗和放射治疗来控制癌细胞的持续扩散。陆远扬一直守在医院内,陆庆鄞大多数时候都处于昏迷状态,偶尔醒来时也神志不清。
有时候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陆远扬又会想起九岁那年的整整一年在母亲的病床前度过的时光。他曾经以为自己是恨陆庆鄞的,可当他坐在那里,看着病床上饱受病痛折磨的父亲,看着时时刻刻在生死线上挣扎的父亲,他的心里竟然只有恐惧与悲痛。他已经失去了母亲,眼前的这个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了,他承受不起那样的失去。
陆庆鄞有一天下午醒来时精神格外好,他让陆远扬把他推到楼顶的花园里去。
到了楼顶后,陆庆鄞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在花园里四下转了一圈,陆远扬跟在他身后。转累了,陆庆鄞在一张石凳上坐下,陆远扬坐在一旁。
远处的楼宇之间还有太阳的余辉,反射在巨大的玻璃幕墙上成了一道道耀眼的光圈。陆庆鄞的眼睛微微眯起,问陆远扬:“遗嘱的内容你知道了吗?”
陆远扬答道:“知道了。”
“夏律师告诉你的?”
“不是的,是我哥。”
陆庆鄞的脸色沉了沉,许久,才接着说道:“远扬,这么多年我不让你插手公司的事,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不管你怎么恨我,可是你要相信,爸爸真的只是想让你平平安安的活着。”
“可是我不这么想,”陆远扬说:“我想要是我妈还在世,她也不会希望我这样活着的。”
提到阮梦,陆庆鄞的眼眶蓦的泛红。“你妈妈,她恨我吗?”他问道。
陆远扬想了许久,说:“刚开始也许有吧。可是从我记事起,她的脸上每天都是挂着笑容的。不管我们的生活多么艰苦,她都没有抱怨过一句。她去世前对我说过,即使她曾经恨过你,在我出生的那一刻,她就什么仇恨也没有了。她说,因为你,我才能来到这个世界上。”
陆庆鄞的眼角无声无息的淌下泪来。在陆远扬的记忆里,从来没有看见父亲哭过,可是那一刻,陆庆鄞哭的整个人都在颤抖。手中的拳头紧紧的攥着,就像想要攥紧他这一生唯一有过的爱情。
☆、第四十章 改尽山
陆庆鄞是在第二天清晨去世的。心电监护仪上变成一条水平线时,病房的报警器也响了起来,一瞬间打破了黎明时分的寂静。陆远扬在一大群医生飞快地往病房里冲时,平静的走了出去。他在天台上抽了根烟。不过五分钟的功夫,仿佛半生都在手中那根烟里燃尽了。
眼看着天就亮了,他掏出手机,给苏忆北发了条短信:我在你们所楼下的咖啡厅等你。因为怕她拒绝,他不敢打电话,也没有同她约时间。今天大约是他最后得以清闲的一天了。父亲在昨天弥留之际修改了遗嘱,不到晚上,整个世界都要掀起一场狂风暴雨。
发完那条短信后,陆远扬就关掉了手机,然后下楼走出了医院。司机将他送到苏忆北的律所时还不到八点,咖啡厅的门还没开,他在马路对面的永和大王叫了份早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翻看了几份当天的报纸和财经杂志。
坐在办公桌前时,苏忆北才想起包里的手机还没开机。打开来的第一条,便是陆远扬发来的。她呆呆的盯着屏幕上那几个字,直到蔡文静叫她,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将手机扔进抽屉里开始处理手头的文件。
可越是想集中精力,她的心越是慌乱。正巧蔡文静打算去高院送材料,她随手抢过来说:“我去吧,”拿着材料拎着包便往外跑。
一出律所大门,拐个弯的巷子里就是陆远扬说的那家咖啡厅。她一进门,就看见陆远扬坐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上看书。苏忆北抚了抚胸口,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然后缓缓朝陆远扬走去。
觉察到眼前有人,陆远扬抬头,看见是她,眼里却不见丝毫惊异,一如往常般微微笑了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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