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睁开了眼睛。
程箐经过一夜的折腾,已用尽了几轮力气,十分疲惫,但在看到夫君怀中抱着的婴儿时,她脸上虽然还带着生产后的虚弱苍白,眼底却流露出无限的喜悦和爱意。
“琛哥,快过来……让我抱抱孩子。”
楚琛来到床边,将近两米的身高在床榻前竟也没显出违和,因着楚家功法特殊,子孙俱是身形高大,府内的所有家具器物规格俱是加大一倍。
程箐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然刚生产完不久,但行动间看起来已无大碍。
楚琛弯下腰,轻声对妻子道:“小心些,他睡着了。”
“知道了琛哥,我会小心的。”程箐从他怀中接过了襁褓,在收回手臂时,发现小婴儿的手居然还揪着父亲衣服上的毛领不肯放。她于是伸手拨开了那几根小小的、却意外有力的手指,轻轻地笑出了声。
“辛苦你了,箐箐。”楚琛在床榻边坐下,看着自己的妻儿,眼底浮现出柔情,“这不仅是你我的孩子,更是楚家这一代第一个男孩,爹他们或许能暂时松一口气了。”
天南楚氏,以捕捉圈养妖兽起家,在万雁城立宗数代,于近百年前一朝崛起,俨然成为城中三大巨头之一,与城中另外的秦、钟两家分庭抗礼,呈三足鼎立之势。
在九洲大陆,修行之风极为强盛,无论何处,均奉行以强者为尊的规则,只消是稍有底蕴的家族,都有自己的独门功法传承。而楚家功法至刚至阳,极为霸道,修行者在同阶之中可以说是少有敌手,却非男子不得修炼至极致。
楚琛这一辈,包括他在内已成婚的嫡系子孙也有数十人,这些年传出喜讯的不少,却始终无人能够诞下麟儿。若是生不出男孩,无法将家传功法修炼到极致,只怕再过几十年,这万雁城中就要没有楚家的立足之地了。
“琛哥,那逍儿出世的消息,你告诉了爷爷和父亲没有?”程箐闻言,眼中也流露出淡淡欢喜。她自然不在意这些,但能让夫家长辈高兴一些,总是好的。
她低头望着怀中熟睡的婴儿,眼中满是疼惜,对着他轻轻地道:“小东西,知道么,你可急坏你爷爷了。”
楚琛在旁轻轻地用指节碰了碰儿子的小脸,低声道:“方才我已探查过了,逍儿虽然不足月,个子较其他孩子要小一些,根骨却是上佳,日后修炼起来,定能事半功倍。”
“那便好。”听得这句话,程箐仿佛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低头望着怀中的小婴儿,“我一直担心逍儿不足月便出世,也不知他会不会因此有什么差错……听琛哥你这样说,我便放心了。”
“箐箐。”楚琛揽过妻子柔弱的肩膀,面容沉静,“我们的儿子注定不是凡夫俗子,你看——”说着从襁褓里翻出了那颗楚逍含着出世的宝石。
程箐接过那颗泛着奇异光泽的石头,拿在手里看了一阵,看向了夫君:“这是?”
“这是逍儿从胎中带出来的宝石。”楚琛淡淡道,“从一出生起逍儿就大哭不止,我仔细一看,在他口中发现了这颗宝石。”
程箐眼中闪过惊异,又将这块石头反复地看了看,最终才点头道:“凭你我的眼界,竟也看不出这块石头的来历。只消看这上面的光泽,也可知此物不凡,逍儿含着这样的宝物出生,想来日后成就定然不会局限在这一隅之中。”
婴儿的小手微张着,程箐将这块宝石放进他的掌心里,小婴儿立刻紧紧握住。
程箐露出温柔笑容,将儿子的手放回襁褓里,看着他熟睡的脸,忍不住在他脸颊上亲了亲,然后偎依在夫君怀里静静地闭目调息。虽是生而不凡,但修行之事本就是逆天而行,日后这条路该怎么走,又能走多远,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转眼间,四季更替,天地间已成苍茫雪色。
这是楚逍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冬天,因着夜里下了一场大雪,第二天整个天南府疆域都是万里冰封,银装素裹。矗立在天南边境的万雁城在雪线上显得格外显眼,堆积了冰雪的黑色城墙自古朴中透出积淀经年的彻骨寒意。
然而,城内却与城外是两个世界。
临近新年,处处都张灯结彩,人声鼎沸,热闹至极。
楚琛与程箐夫妇二人走在一处,身上俱穿着华美精致的毛皮大氅,身后跟着四名侍女,随同一干护卫。半空中风势未消,又下起了小雪,只是这雪一挨近夫妻二人周身一丈处,就被一堵看不到的墙无声地挡去,随后消融了落进泥土里。
程箐抱着虽安安分分待在自己怀里,一双眼睛却转个不停的儿子,微微一笑,对身畔的夫君道:“这城中的新年可真是热闹,仿佛能将这寒冷驱散了。”
一年过去,楚琛修为更加精进,身上的冷冽气势更是凌人,半分看不出天南楚氏至刚至阳的功法特点。只有见过他出手的人才知道,这个万年冰山一般的男人动起手来,气势有多么疯狂,至刚至烈,一往无前。
十分有幸,今年两岁的楚逍就曾当过一次观众。
自打他亲眼看着自己今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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