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子二人很是感激,只是不知恩公的名讳……”
小豆儿在一旁说:
“光蛋,我爹说你不叫光蛋,那你叫什么?我爹还说要登门去感谢你呢!”
李仗香大病初愈,声音有些沙哑又有些飘,邬光霁挠一下发痒的鼻头,摆手道:
“不用,你不用去我家,我姓邬,小豆儿,叫一声邬叔叔来听。”
“邬”姓甚是少有,小豆儿只当邬光霁姓吴,清脆童音叫一声“吴叔叔”,李仗香眼中却是流露出讶异来,想来邬家近半年又是办丧事又是办喜事,动静颇大,李仗香应是听说过了。却见那豆儿爹垂下眸子不再与他对视,屋里静了会儿,邬光霁突然就觉着有些尴尬,瞟一眼桌上残羹,问小豆儿道:
“这是隔壁送来的饭么,怎么给你们吃这个?”
邬少爷在家吃的是白花花的稻米,以为只有乞丐才会被施舍粗粮饭,小豆儿疑惑地瞅着邬光霁,邬光霁发觉李仗香一双乌浓的眸子也瞧过来了,没来由地心里发窘,他心中感到窘迫,却脑袋里胡思乱想,他每次让李仗香瞧一眼浑身就不得劲,简直是让邬光霁既想让这双眼瞧一下,又没来由地胆怯。
窦家的东西早就被搬空,屋里除了小豆儿的小板凳和床,没有合适坐下的地方。小豆儿的小板凳还是他外公给打的,凳子面儿就巴掌大,小豆儿吃饭的时候就坐在小凳上,小碗放在床席边上,邬光霁若是要坐那小凳估计也得蹲着。在这屋里邬光霁要不席地而坐,要不坐到李仗香的床上去,这三个选择都有缺妥当,故而邬光霁就算是心里头痒痒,没来由就想多让李仗香瞧两眼,可是他那不算矮的个子往空空荡荡的屋子里一杵真是无法久留的。
再者这李仗香显然不是个热乎人儿,以前他还卖豆花的时候,邬光霁就发觉豆儿爹不爱与人胡侃,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了,李仗香点起蜡烛,让屋里亮起一豆小小的烛光。
李仗香此时心中也没有主意,他已经猜出邬光霁是那有钱的邬家人,他心里有些没底,觉得对方跑来关照他们父子是有些不合常理的,对方算是自己救命恩人,若是怠慢对方更是不好,他心里忐忑,犹豫半晌,还是点了灯以后让邬光霁来床上坐。
邬光霁见豆花似的豆儿爹将自己往床上引,他喉头一动,因为勾栏院里的姐儿也是如此将他“到床上坐坐”的。
邬光霁觉着自己将病恹恹的李仗香与妓女相提并论是错得厉害,可这思绪一飘忽就收不回来,待得回神,屁股已经落在人家榻上了。
李仗香没想到邬光霁真向自己床上坐,那床也不大,一边放着小豆儿的小碗,要是也坐下就就得贴着邬光霁坐,似乎如此坐法实在亲热一些,居高临下站着也不合适。好在屋里还有孩子,于是转头打发小豆儿将小碗里最后一口饭吃干净拿出去洗了。
小豆儿捧着自己的小碗依言跑出去了,李仗香将小豆儿撒在榻沿的几粒米饭擦拭干净,赧然对邬光霁笑了笑,道:
“寒舍实在是穷酸得很,望邬郎君别嫌弃。”
邬光霁:
“无妨,我见小豆儿心喜,想到那一日你将他托付给我,要我带着去要饭,我心里就总惦记他呢。”
他这样说,是没话找话,刻意将话说得风趣些,但见李仗香脸色发红,道:
“那日真是让你见笑了,我就是怕自己若是出了事,小豆儿年纪小,遇见事没人护着要吃亏。”
那白纸似的脸上终是透出些血色来了,让那灯烛的一点点暖光一照,邬光霁瞧着觉得李仗香脸色好看多了。
屋子里逼仄得很,就算前后窗门都开着也不穿风,反倒是那一点点的蜡烛火将邬光霁烤得额角冒汗,要是自家热成这样,邬光霁估计要在家裸奔,可那李仗香还穿着晚春穿的那种后棉布衣裳,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褥子也甚厚实,邬光霁见李仗香头颈间的衣领捏得一丝不乱,虽是领边洗的得发白,却是干干净净的不沾汗渍,他心中暗暗称奇。这季节,不说男人,就连那香喷喷的姑娘家都要出汗,李仗香穿那么厚的衣服却不冒汗,看来这身子当真虚得厉害。
邬光霁回神发觉屋里又没人说话,于是想起那一日自己假扮要债混混的事儿,问道:
“那天来你家的两男一女是什么人,你怎不报官府?”
李仗香苦笑,道:
“你瞧我那时那样子,怕还没走到县里的衙门就要咽气。那几人叫什么我都不晓得,做妻子的说是我丈人的侄女,我在为丈人下葬之前在窦家七年多,却从未听人提及过,他们就算真是强盗,我也是无力反抗的。”
李仗香明明说的是自己的事,却好像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似的,神情略显平淡,似乎是怕情绪波动要影响身体,他蹙着眉头,那话音依旧是轻飘飘,却恰好能让邬光霁听清楚。
邬光霁打量李仗香,心道这李仗香病恹恹倒像是西施在捧心似的,不但不让人觉着讨厌还好看得紧,当真是奇怪。
邬光霁心中已有怜意,闻言就说:
“那些人要是再来,你就让人到东边邬府的后门找看门人报个信,就道是找二少爷便可,我若是在家总会来的。”
李仗香得了邬光霁的许诺感到受宠若惊,睁大眼瞅着道:
“这就万万使不得了,哪敢劳烦邬二少爷。”
李仗香一惊,那脸又涌上点血色,邬光霁心里痒得恨不得用手伸进胸膛抓一抓,面色却不显,这时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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