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点儿清高气儿,和邬光霁在京城的相好儿比起来一点也不一样,加之邬光霁在李仗香身上费了些心血,只觉得从前那些都无法和李仗香相比。
若是热天,李仗香还能自己赚一些贴补家用,等到入了十一月,天上开始下雪,李仗香浑身上下冰凉凉穿多少衣裳也没暖意,只得在自家守着火盆,他自己那些钱早就用光了,除了邬光霁是断然找不出还有人能借钱的。
这一日,邬光霁又轻车熟路蹬李仗香的门,小豆儿戴着个小帽子来开门,小脸让风吹得红扑扑,邬光霁照例将他抱起来亲一口,进屋就瞧见李仗香坐在榻上,腿上盖着被子,正一面烤火一面看书。
邬光霁掸一掸肩头和帽子上的落雪,顺手将皮帽子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似乎是想靠火盆近一些烤烤手,便坐在了床沿上。
第6章
邬光霁这一串动作就好像回了自己家一样自然,李仗香招呼一声:
“邬二少爷,你来了。”
邬光霁也挺自然“嗯”一声,而后从怀里掏出从家里带的糖糕给小豆儿,一面说道:
“这是自家厨房做的,外头买不着。”
小豆儿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纸包,眼睛则是往李仗香那边瞟,李仗香叹口气道:
“二少爷,你太客气了。”
这句话相当于首肯了,小豆儿立马对邬光霁说:
“谢谢邬叔叔!”
邬光霁摸摸小豆儿头上的小帽子,又问李仗香:
“你身体好些没,大夫开的药按时吃了么?”
他说着就伸手拉了李仗香的手,皱眉道:
“你手怎么还那么凉,怕是那药不好,要不你换一剂。”
李仗香凉凉的手让邬光霁热烘烘的手掌握住,他有些不习惯,想要缩手,可对方抓握的手甚是有力,只得任由对方握住,苦笑道:
“我的病是娘胎里带来的,哪里是能说好就好的,我吃了这药已经比往年都好受得多了,还要多谢二少爷费心替我找方子了。”
邬光霁道:
“这算什么,你身体好些比什么都强。”
此话的语气已然有些过于亲热,李仗香感受到握住自己手的那只手掌热热的,烫得他心中不安,连忙硬是将手抽回来,强笑道:
“邬二少爷如此待我,当真无以为报。欠你的钱我每一笔都已记下,来日定当分文不少地归还。”
邬光霁暗骂自己心急,嘴上说道:
“你不用与我见外,奉醇你因病落难乃是迫不得已,我帮帮你是应该的,钱不还都没关系,莫要日日想着这事情伤了身体。”
李仗香觉得邬光霁说话就和推磨似得不紧不慢,他心中对于邬光霁又是感激又是戒备,他若是没察觉到邬光霁接近他是抱有目的的,那就是傻子了。李仗香这样想着,心里已然凉了下来,他从前对于邬光霁是真感激,可是自从发觉邬光霁对自己和儿子殷勤得过度,他便刻意拉开与邬光霁的距离。
莫非……莫非这邬二少爷也是在打那件东西的主意……那么此人之前办成乞丐的怪异行径似乎也就没有那么奇怪了,可是他怎么知道那东西……李仗香心不在焉地想着,越想越觉得心惊。
待得邬光霁离去之后,李仗香心里觉得邬光霁越发可疑,他早已经不是李家人,身边除了儿子和娘留下的那东西之外别无可图。李仗香从前只是觉着邬光霁对小豆儿好得很故而不愿去想太多,今日邬光霁别有所图的意思格外露骨。李仗香看着邬光霁留下的一摞铜板儿,想起那一日暴雨之中邬光霁半拖半抱地将他弄回家的情形,心里突然就觉得难受。
他在那儿难受了半晌,忽而又想通了,他总觉得自己的命不会长久,这辈子余下的日子苟且偷生,最大的念想就是小豆儿能有出息。而那东西不能吃不能用,若是换得儿子丰衣足食是最好,邬光霁只要能保证小豆儿不受冻不挨饿,那东西他要就让他拿去也罢。
邬家二少爷无事献殷勤的确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他万万也想不到那样明显的暗示也能让李仗香曲解了,他往回走的路上想起摸了李仗香的手,心中有些荡漾,那手明明冰凉凉的,可是李仗香摸到李仗香的手的时候,心中那个痒,脑子里浮现想要将那手焐热、捂化的想法。
邬光霁心中对李仗香想入非非,心中叹气,他既盼着李仗香能多收些他给的好处,又晓得收了钱就给亲给摸的是窑姐儿,这李仗香不一样就不一样在让邬光霁看得着吃不到,搁在窦家吊邬光霁的胃口。偏偏邬光霁就吃这一套,在心里下决心非要将李仗香吃进嘴里不可。
邬光霁一面想着一面走路,忽地眼前出现一只脏兮兮的小手将他从思绪里拉回来,低头一看是个难民小孩儿,那小孩儿估计七八岁的年纪,一手还拖着个冒鼻涕泡的小妹妹,邬光霁早就听闻北边战事吃紧,朝廷的土地丢了就没有听闻再收回过一块。加之冬季北边冷,流离失所的汉人老百姓只得南下找活路。邬光霁从街上走过有时候要遇见五六个乞丐和难民向他讨要铜板,邬光霁也不是次次都给,他自己扮过假乞丐,晓得哪些人是真需要救命钱,哪些是游手好闲的“富乞丐”。
“富乞丐”指的就是明明好手好脚有本事赚钱却装瘸作哑博取同情,或者以小偷小摸为副业的乞丐。邬光霁不想骂“富乞丐”,因为他自己以前也干过这种事情,不过他没有存坑蒙拐骗的心思,也没有问人要钱,偶尔有人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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