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漆黑一片,潮湿阴冷,正前方石壁空无一物,两边各有字纹遍布,密麻麻蚯蚓一样爬满山壁,散发着慑人的暗红色,仿佛一根根烧红的铁条烙在墙上,一阵异样邪恶的压迫感直逼人心。
蓬
血红的焰光亮起,夜凌带着阿雪、阿九谨慎走入。
整个暗室的装饰明显不如百丈外的起居温馨安逸,除了四面墙外空无一物,但它的整体体积却要大上至少一倍,显得尤为空旷荒寂。
砂石满地,正前方是一面土墙,背靠整个山体,因年代久远,原本平整光滑的壁面已经凹凸不平,地上有土壤稀疏散落,铺了厚厚一层。左右两边,各有三块青石碑,门一样竖直镶在山壁内,暗红如血的字纹在上面散发着阴异的辉光。
“这应该就是那两部魔功所在……”
司徒卫兴趣颇浓,热切的上下打量着。虽然不想夜凌藉由魔功踏上邪路,但很显然,无论哪个层次的修者都对这些强大的古代秘法毫无抵抗力。他兴致勃勃的看下去,脸上兴奋之色渐浓,口中不自觉发出一声声毫不吝啬的赞美。
“杰作,真是杰作!厉君琦不愧一代教母,魔功该有的邪异、强大通过这些灵纹展现的淋漓尽致……这几副碑文应该就是《无相书》了……‘形迹无相,飘渺无痕’……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司徒卫看的如痴如醉,可惜只剩魂体的他无法修行,只打定主意,暗暗记下,有待日后身体重塑时以此功奠基。
夜凌对灵纹所识不多,“看”也只能看皮毛而不能深入,他也没打算让老油子司徒卫进行讲解。到了这类功法的层次已经普遍耳听为虚,只有用心感悟才能成功,仅知道心诀而无心境相辅毫无意义,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先前破碑之法“入”碑。
只不过……
“夜凌,这是最后回头的机会,你一定要想清楚。就凭你现在的修为、神识要想入碑领悟而毫发无伤绝无可能!更不用说还是那卷几位大能都束手无策的元诀。何况,只一碑【荒龙吟】你就已经以耗费生命为代价才能脱身,现在【荒龙吟】前两刀你已练成,所付出的代价你自己清楚,你……有什么依仗、有什么资格,又哪来的自信能领悟?”
连着三个问句利箭般直插入心。
这是极尽冰凉浸骨的事实,夜凌无从反驳,脸色逐渐转为苍白。
世间最悲凉之事莫过于,有心却无力。
司徒卫并无意羞辱他,他放缓了声音,用商量的语气小声道,“别耍孩子脾气,生命里从来没有那些尽善尽美,没必要追求必克的【炼心诀】……我不拦你练魔功,现在你完全可以修练【虚无相法】。有这位教母的心得,有我在一旁帮你释意灵纹,你不必冒险就能修炼此功得窥门径,凭你资质大仇肯定能报,何乐而不为?”
司徒卫言辞恳切,满心满意地为他好,夜凌发自肺腑的感激他。
他说的对,这确实是最稳妥、最安全的办法。
可是……他忍不住转向背后,复杂地看着那三块写满《修罗典》的石碑,上面诡异的暗红犹如世间最妖娆的女子站在他的身边吸引诱惑着他的心神,他定定的看着,脸上不见表情。
司徒卫知道他动摇了,心下稍稍放心,赶紧再接再厉,“你那位师兄不就练的【虚无相法】?当初能在各峰峰主的包围下冲出重围,这功法的强大可想而知。”
夜凌下意识点头,视线却没挪回来。
恰在此时,有一点红……悄悄爬上他的眼底。
司徒卫以为夜凌已经被他说服,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轻松而兴奋的说,“那我先来帮你解读一遍碑文,让你有个概念,然后再谈具体的心诀和心境……文词并不晦涩,厉君琦写的还算通俗,第一碑是讲……”
正侃侃而谈,猛然止住。
惊觉一道强大意念顷刻间笼罩整片识海,瞬间,眼前的蔚然美丽变成了尸山血海,幽魂的哭嚎、残剑断刀的悲鸣一声声响在耳畔,浩大、澎湃、惊人的怨气与死气好像磨盘一样将他的神识拉入其中并狠狠碾成齑粉,痛不欲生……
再度醒觉时,已经感受不到夜凌的意识。
司徒卫踉跄直起身子,又仔细找寻了半天,甚至再度动用南疆邪术搜魂,却毫无所得,希望破碎,全身力气正被慢慢吸走。
“呵呵呵……天意……天意啊……”
没过多久,识海中飘荡起无奈悲凉的苦笑,司徒卫满心精气神一抽而空,疯了一样的喃喃自语。
……
……
夜凌正在出神看着,耳边司徒卫的唠叨完全没起作用,恍惚间,山壁上的字纹活了一样,突然剧烈扭曲起来,紧接着,一个黑洞洞的涡旋从中出现并极速扩大,好像一张深不见底的巨口,吞噬人心。
一刹那,耳边骤然响起鬼哭狼嚎。
一切都好像宿命,在夜凌就要被司徒卫说动,收回最后一眼的时候,他被卷进了《修罗典》的传承幻境——幽暗无光的空间。
身后没有退路,夜凌反而放松不少。
按理说,不用纠结于选择,心神专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几率会更大。可是,无论他如何郑重估计,到了真正面对的时候,才明白,他还是严重小看了这传承的考验。似乎有些力量的存在真的只是为了证明:人力有穷时。
“呜呜……”
在这个没有光的世界里,远处一道擎天巨影,黑漆漆不见形貌,模糊的轮廓像是一只正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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