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人不来,我们却早就去拜见过,哥哥不知和您结了什么仇,大人不记得当年朱家的好也就罢了,却怎么使人打他?」
原来这人却是朱心梅,朱家因绣龙袍惹下大祸,全家受牵下狱,却只几个当事的拉到京里,心梅病得严重,狱卒怕她染了瘟疫,扔著不知怎么办,心宝托人把她赎了回来,医好之後,和回家没赶上事发的咚儿一起带到京里,心梅虽小,却是大家闺秀,懂得分寸礼仪,因此这个家竟是她在当。
固远听了诧异,谁这么大胆瞒了心宝来找自己的事情?微眯了一下眼,他已经想明白了,激愤道:「是狗奴才们仗了人势,固远多蒙朱老爷照顾接济,怎么能做出如此忘恩负义的事情?」
心梅听了欢喜,在帘子内盈盈拜道:「大人既然愿意帮忙,小女子先代朱家百口谢过。」
见她口气松下来,固远便如此这般的把自己正在查这个案子说出来,心梅更是放心,固远这才把话引到心宝身上问:「我已见过令兄,要他来抬这案子,他却说要完婚了,不知道是谁做的主,娶得是哪家的姑娘?」
「本是我爹做的主,说就当是冲喜也好,如今朱家已是如此地步,幸好有咚儿姐不离不弃,这个月十八是好日子,并不耽搁什么,大人不嫌弃,就来暍一杯。」
固远一笑。「高堂身陷囵圄,恐是有些不妥吧?」
说著话固远随便向窗外一望,见咚儿提了个小包回来,刚才抬米那壮汉帮她提了一大壶热水,咚儿抽出一条手帕递给他擦汗,固远见心梅凝语不动,知道她必也是看见了,又说:「何况朱家终是大户,婚姻大事,怎可如此草率呢。」
心梅突然笑了两声,大家闺秀讲究笑不露齿,她这两声却笑得非常刺耳,过了一会才缓缓道:「大人和兄长师徒情长,顾虑到这些,只是如今比不得当初了,他原是这个家最受宠的,今也就必须担起这些来,如他撒手离去修什么仙,朱家好歹也有後。」
固远被她这些酸酸的话说得一片冰凉,这最小的小姐,对心宝怕是有些计较的,心宝在朱家如何受宠他是知道的,怕是早惹到了她。
固远再无话说,告辞离去。
起身送完客,心梅拿起旁边的绣花摆件,一针一针的扎起来,绣一对鸳鸯卧在的大红喜巾,一针重了刺了手。
京官不如地方官,天高皇帝远,地方宫不但可以为所欲为,好命又可以不用早朝,诗人王维有诗云:
绛椟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九天阎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虽是描写鼎盛,也窥出上早朝是件既要辛苦起,又要辛苦等和跪的差事。
睡眼惺忪的下朝来,固远的桥子被拦在官道上大骂,骂人的是丞相的侄子,副三品的武官教场头目石踝,丞相那日里被撞後,一直告病在家,石丞相无子无女,只这侄子是个莽将军,被门里的人一挑唆,就来寻固远的晦气,足足把固远骂了两个时辰。
固远任凭他骂,他的轿子大,对坐著正好和丫鬟玩棋,石踝在外面正骂得口乾舌燥,突然那轿子帘一掀,露出一双丰润的美手,指甲涂沁的是来自西域的妃红丹,尾指上戴著只小金花镶猫眼的戒指,手腕上戴著一对雪银掐双福莲花镯子,那手里捧著一只镶蓝铜的小钵,有小厮过来,把手的主人遮住,点头听她吩咐,接过那钵递给石踝说:「我们姑娘说了,大人辛苦口渴,这个正好孝敬您。」揭开那蓝盖,里面是晶莹的冰块,乃是雪山藏冰,不是硝石做出来的,晶莹的块块透明,中间枢了一牙青色西域瓜瓢。
石踝看自己左右,只两个小童歪歪的在避日头,那个提壶的,早偷懒把壶抱在怀里,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气死人。他冷笑道:「爷缺你们这点孝心吗? 快给我滚了吧!」错开马位,也不骂了,打马回去,行了几步,一口唾沫吐到地上骂:「真是越穷的人福起来越懂得门面,当初的穷酸真是飞上枝头了——赶明儿非把你们一窝踹了!」
百草霜将小桌上的棋子抹回盒内,哼道:「这些个粗鄙的人,登鼻子就要上脸了。」
固远懒沣洋靠著竹垫子说:「你猜他刚才回头骂我些什么?」
「都是些市井话,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他一定骂我忘本。」
「……」
「朱家对我也算不薄,他们家出了事情我装做听不见也算了,怎么人求到门上却还要赶出去了呢?」
百草霜听了这话,『噗通』跪下道:「这都是奴婢干的事,奴婢不想再提朱家,才吩咐管家……」
「水润啊。」固远连指头也没动,仍旧躺著说:「朱心宝待你尚好,你何苦恨他?」
百草霜听到他叫自己旧名,更是泪如雨下说:「大人一定想我心毒,只不知道大家齐下大狱,姐妹们都哀求著求他赎回我们,他得了夫人那一大笔钱财,早在抄家之前不知藏到什么地方,少爷却不肯出这个钱。这也就罢了,他又说,我们分开,就是无缘,就是死了,也是命定,如此绝情,让人心寒到底,若不是大人赎我,我是要去阴曹地府含恨的。」
固远笑,以前平时里他这么说,你们也只当玩笑,还不是跟定他?况且他说的死,却不一定指的是你们,心宝不会讲话,直肚肠,他值钱的东西早都给了我,换了我今天的富贵,你不是一般在享受著?
他不发声,百草霜只好跪著,到停了轿,固远才说:「草霜,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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