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初chun微寒,小别泉上游,一株提前开放的百年桃树下,亡天子duli危崖,四顾茫然。寥落夜风也无法染黑他一头雪也似的长发,单薄的背影虽未颤抖,却是伤心人别有怀抱,教人看了止不住心酸。
纤纤玉足踏响沉夜,亡天子回眸,佳人已经走近。天巧韵是个端庄自持的女子,平ri待人接物尽管客气亲切,无俗世儿女之见,但向不逾矩,很少主动。因为本身生的美绝人寰,琴技偏又那么出众,昔ri正邪两道慕名登门拜访者甚多,其中不乏出类拔萃的翩翩美少年,家世又好。琴咏也赞成女大当婚,颇有几个看中的,便向天巧韵提说,但她只是摇头。琴咏见她素ri恭谨庄重,即使在自己面前也从无撒娇无礼之举,更奇的是,只要有飞鸟从尸罗门上空飞渡,见到她都会驻足凝视,甚或停在她手中。琴咏以为她身具佛xing,不是凡尘中人,将来必要飞升天界,便不再提婚嫁之事。
亡天子的出现令整个尸罗门震惊,琴咏更是赞叹不已,不仅是对亡天子的才华,还有对天巧韵的转变。自从来了这个师弟,天巧韵便似乎有了心事,练琴也心不在焉了,人也更柔情似水了。不错,琴咏确定,她是爱上了亡天子!
在亡天子面前,从来都不需要伪装,天巧韵想见他,便会去寻他,即使不说话,看着也好。此时两人见面,互相微笑示意,同往中游荒亭走去。那座石亭没有名字,荒废已久,药郎也从不去打理,渐渐被杂草掩盖。天巧韵既然借住在这里,便想为主人做点事,于是将此亭收拾干净,闲来无事,便会去坐坐。两人到时,亭中石几上酒已暖好。
亡天子坐下,笑问道:“天师姐想邀我饮酒吗?”
天巧韵轻轻将酒杯斟满,递与亡天子,笑道:“天子师弟赏脸吗?”亡天子接过酒杯,并不先饮,再问道:“杯酒自是无妨,只是天子不知天师姐原来也会饮此浊物吗?”
天巧韵一边替自己斟酒,一边答道:“此酒乃先生用小别泉泉水自酿的桃花酒,甚是甘冽,师弟一试便知。”亡天子道了声“恭敬不如从命。”一饮而尽。天巧韵便问如何,亡天子微微点头,坦诚道:“天子只在幼时因身不由己陪着一个朋友喝过几杯酒,酒之好坏,却是分辨不出,或许是好酒。”天巧韵也一饮而尽,问道:“那师弟此时也是身不由己吗?”
亡天子放下酒杯,看着天巧韵,缓了缓,刚要回答,天巧韵已又饮了一杯。心中明了今晚有话要说,索xing便依了她,你一杯,我一杯,直换了三壶桃花酒才又停下。亡天子至yin之体,从不会醉,当初在谢府时便因此深得谢老爷看中,家中饮宴便由他代老爷敬酒,饮过天下烈酒,斗过各路酒豪,面不改se,从无败绩,此时区区几壶淡酒,还能当回事吗?
天巧韵就不同了,她一个弱女子,从前滴酒不沾,如今一沾就是三壶,饮得又快,早已昏昏yu醉,面红如桃,月光掩映中,明眸皓齿,玉鼻红唇,更觉容光照人。她看着亡天子,看了许久,目不转睛。亡天子不动声se,静待她将话说出口。天巧韵迷离着双眼,又为自己斟满一杯,饮了一半,将另一半递与亡天子,微微笑道:“喏,这是最后一杯了,一人一半,呵呵!”亡天子没有接酒杯,只是看着天巧韵,眼神之中颇带怜悯。
天巧韵见亡天子不接,便主动拿起酒杯走上前去,俯下身,将酒杯凑到亡天子嘴边,轻声道:“你怕喝醉吗?别怕,我喂你!”说着,便将酒杯倾斜下去。亡天子没有推拒,张嘴喝下这半杯酒,随即起身,扶天巧韵重新坐下,为防她跌倒,自己也坐在她身旁。
天巧韵半醉半醒,斜倚在亡天子肩上,秋水泛波,低声道:“师弟真是温柔啊!”亡天子一手将她扶住,淡淡回道:“我只对关心我及我关心的人温柔,没有其他。”天巧韵追问道:“那我是前者还是后者?”亡天子脸上没有表情,回道:“两者都是,因为我已把你当作亲人。”
天巧韵清楚地知道答案,所以她没有明确的吐露心声,但钟爱的人还是点破了最后的幻想,她哭了起来,低声啜泣,口中喃喃道:“这就够了!”亡天子摇头,也像在自语道:“不够,不够!我不够好,配不上师姐。从世界的一端一路走来,我身上已染上了太多的杂质,就如我那化名表达的一样,我早已不够纯净,这样的我,没资格被师姐所期爱。”天巧韵也摇头道:“不是的,配不上师弟的是我!我出身贫寒,父母早亡,从小靠弹琴取悦众人换取生计,要不是师尊那年遇上我,度我入门,我此时怕早已沦为,沦为……”亡天子微微侧身,左手抚过天巧韵粉雕玉琢的面庞,安慰道:“天子实不想师姐因我而伤心难过,请莫再妄自菲薄。时间会淡化一切,师姐终会回到从前,无忧无虑,偶然想到天子时,也只莞尔一笑,这就够了。”
天巧韵内心虽有千言万语未尽,此时却是无语凝噎,珠泪连连,酒意偏偏上涌,更教她情感宣泄如chao,一发不可收拾。亡天子轻轻将她搀起,往上游山坡上走去,一路上听着天巧韵的哭声,心实不忍。他明白天巧韵对自己的情意,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深。无奈两情不能相悦,他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不能给一个如此关心自己的人幸福。
行至最高处,亡天子扶天巧韵靠着桃树坐下,让夜风将她的酒意与愁肠统统吹走。呜咽偌久,天巧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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