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给五公主倒了一杯茶,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后者脊背发凉,当即捧着茶杯僵硬的不敢动,恨不得把脸埋进杯子里再也不抬起来。
“跑什么。”白英斜了一眼五公主,说道,“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五殿下。”京墨也慢条斯理地接上,“是对我们的事有什么意见吗?”
两个当事人坦坦荡荡,反倒显得五公主大惊小怪了,但这两人身份特殊,怪不得她多想,一边微妙的有种等了许久终于得见天光的畅快感,一边又心惊胆战生怕自己撞破这等秘辛而被皇姐算总账。
“我……我觉得……”五公主呆愣地捏着杯子,心头五味杂陈,被两人的视线压迫着,嘴上一秃噜就不小心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我觉得京墨姐留在朝堂比当皇后有用多了。”
白英和京墨同时一愣,对视一眼就带上点好笑来。
京墨噗嗤一声笑出来,白英伸手戳着妹妹的脑门:“想什么呢。”
“原来五殿下这么操心我和阿英的终生大事啊。”京墨促狭道,“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了。不过五殿下也不必多虑了,还不至于到那一步。”
“啊?”五公主茫然地抬头,隐约意识到京墨话里的意思,“皇姐与京墨姐不成婚么?”
“现在不。”白英说着看了京墨一眼,闷声道,“她不喜欢。”
“是我的意思。这事儿我们之前就谈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京墨解释道,“何况以我的身份,进了后宫也未免坏了规矩,到时候外面风言风语传出来也平白多了麻烦,我也不自在。”
这当然是京墨自己的意思,她从来都是以最有利于白英的角度思考问题,一点多余的委屈都舍不得她受,至于她自己的需求,也尽数都以白英为先。
换句话说,只要白英平安高兴,就能给她带来最大的满足感。
纳不纳妃立不立后对白英来说也从来不是什么需要顾虑他人的问题,即便有人不满念叨着,但也绝不会有人敢于去强迫她,因此白英从未担忧过他人的看法,但她不能在意京墨的意见。
京墨的说法是不想惹出多余的麻烦风言,白英半信半疑,却也清楚她的拒绝是认真的,自然也不会去强迫她。
但不纳妃不立后不公开是一回事,刻意遮掩又是另一回事了。
白英从来不觉得她和京墨之间的关系变化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事,因此平时该如何行事就如何行事,从不刻意藏匿。
只不过两人本性都较为自敛,再加之自幼便已过分亲密,因此即便真正定下了名分又更进了一步,竟也没有多少人觉察到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化。
五公主惊愕完,心头流淌的更多还是意料之中的感觉。
听到两人如此随便地就决定了将正儿八经证明名分的事情搁下,五公主反而有些着急了:“这怎么可以,皇姐那边也就罢了,京墨姐怎么说也是正统世家出身,怎可如此随便——”
“我们高兴。”白英捧着茶杯,轻飘飘一句话就将五公主的话堵死了。
“现在还不到时机,白术年纪毕竟还小,我们心里有数,五殿下不必过于忧心。”京墨打了圆场,“不如先说说五殿下得来的新消息。”
被京墨一提醒,五公主才回想起自己原本的来意。
“下面有人来报,说是找到二……白蔹的下落了。”五公主缓了缓,继续说道,“听说是在南方那一带,沿着海带了些人,看样子是有准备造反的意思。皇姐,你看是不是趁这个机会……”
“殿下哪里得来的消息?”京墨插话问道。
“好像是小术那里的人。”五公主眨了眨眼,抿了一口茶,掩去眼中的疑虑,“我知道这消息有些蹊跷,不过就算是放出来的假消息,那也算是一条线索,总比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好。”
“商陆那边呢?”白英问道。
“商姑娘那里最近没传出什么消息。”五公主答道。
“去看看?”白英侧过头看京墨,征求她的意见。
“也好。既然是白术送来的消息,还是有必要亲自去看看的。”京墨脸上挂笑,语气柔和轻缓,“就挑个好天气去看看吧,正好阿霜也该回来了。”
……
朝堂之上一如既往一片和谐,连整日里催着女皇陛下充实后宫的人都默默闭上了嘴巴,显出前所未有的宁静祥和。
然而就在风平浪静的表象之下,心思敏锐些的便早早觉察出当中隐匿的危险气息,气氛反而日益紧绷。
眼下四海宴清并无战事,白英被严加看管,连再次出走的机会都捞不着,只得整日在后宫主殿里昏昏欲睡。
好在旁边还坐着一个京墨,不仅能帮忙处理政事,还能时不时偷个香解个闷。
五公主已经十分习惯于闭着眼踏进来,语气平静地汇报完消息,再闭着眼撞出门外来,有时还得顺手捞走不解风情的松音小公主,免得来串门的小公主不懂事扰了两位姐姐的好事,日后受到报复。
自白蔹的消息传来,没过几日便又传出女皇陛下要南下的消息,还是带着国师大人一起,只留下五公主与百里霜小将军留守都城。
群臣里有力谏不可如此鲁莽行事的,也有极力夸赞南方风光秀丽,明里暗里催促前往的。
倒是一向稳妥的国师大人全程噤声,未发一言,既未表示同意,也并未反驳这一桩计划,脸上全是“你开心就好”的纵容表情,看着女皇陛下的侧脸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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