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知道呢,可能是来将军府退婚的吧。”楚昭撇了撇嘴,懒洋洋地应道。这昭阳公主有没有闯祸她不知道,但是她自己冲撞了公主,如果要论罪怎么都得脱层皮,从这一方面来说,她是不希望昭阳回到皇宫的,不然免不了被追责。“你与秦家的小姐如何了?”
楚昭这话一出,宁琅面上的笑容便收敛了,眨了眨眼,掩饰住神情中的一抹怅然之色,轻笑道:“你啊——这一开口偏偏说些戳人心窝的话来。”他的王府中不曾有正妃,可是姬妾不少,甚至还有个咿呀学语的女儿。他有意娶秦家的那位小姐为妻,可是她如何言说的呢?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难不成让他遣散府中的姬妾不成?若是当真愿意嫁入到光王府中也未尝不可,只是她的行为太伤人了些。明明皇兄早就立妃了,她这会儿如同飞蛾扑火倒是没有任何顾忌了。
满怀的怅然藏在了一声叹息中,宁琅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情来,他开口道,“过几日京中有赏花宴,诏令朝中大员府上的公子小姐参加,你恐怕躲不了了,你与昭阳总归要见上一面的。”这婚事若能作罢,又怎么拖到现在?连昭阳的意见都能不顾,足以见此事上,父皇之心冷硬如铁。“这事情便是连我这个旁人都看不过去,父皇听信国师的,也是近些年怪异事情多了,为了昭阳的命,倒是累得你不能像寻常女子一般生活。”
“你这是……什么意思?”楚昭的话语一顿,她望着宁琅,似是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什么情绪来。她只记得那年父亲一脸沉闷地回到府中,说什么在她出生时便该做男孩生养,细细一问,才晓得她被钦点成昭阳公主的女驸马。她一直是不知道原因的,便连父亲也只是推说不知,现在宁琅的意思,是另有隐情?
“这算是宫中的一个秘密吧,告诉你无妨。”光王苦笑了一声,“昭阳出生时天现异象,如果是个男孩,那绝对是未来的嗣君,可偏偏是个女娃儿。只要是皇后诞下的子嗣,父皇都是欣喜的,只不过在整个皇宫沉浸在喜庆之中,国师却算出了昭阳活不过二十岁的命运,这唯一的破解之法,只有将她嫁给一个女子。”
“荒唐啊。”楚昭的面色骤然变白,她不信鬼神之事,也不相信所谓的命运,就因为国师的一句话,毁了她们两个人的一生?都说如今的天宁帝是圣明天子,怎么也相信这些谶纬之事?
宁琅叹了一口气,将军府的楚昭是一个很好的正妃人选,只不过这个人是他的朋友,是未来的女驸马。凛了凛神,他又说道:“父皇起初也是如此认为的,可是国师的卦象一一应验,昭阳会在何时何处遇见什么,算得分毫不差。父皇也渐渐信了这事情,便选中了你。只不过奇得是,在你们定下了亲事后,国师那边算不出昭阳的命数了,只不过这已经不重要,只要昭阳能够安稳地活下来便好。”
“听了这事情我更加不甘心了。”楚昭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她怜惜昭阳的命运,可不代表着她愿意赔上自己的一生。她还没有体验人世间的种种情义,便被定下了未来的道路,这让她如何甘心?她推了两年,想了两年,可是这怨愤时不时冒出头,并不能彻底消除。“到底是皇家,可以随意地定夺人之未来和性命。”
宁琅的眼色变了变,他朝着门外瞧了一眼,才压低了声音道:“慎言。”王府上的人有不少是天子赏赐的,并没有完全转化为他的心腹。他知道,最大的威胁其实不是来自于太子,而是来自于自己的父亲。能够竞争皇位的只有三王,天子为了保住太子的嗣君之位,显然会毫不留情地打压其他的皇子。
楚昭叹了一口气,低声感慨道:“有时候我在想,生为寻常百姓家的子女,是否就会快活一些,没有这么多的重担。”
“不会。”宁琅摇了摇头,他低声道,“你会每天为生活所苦,每日为了赋税过活,就算是父皇降旨轻徭薄赋,并免除一部分的苛捐杂税,可是到了底下又是另一回事了。”谁说居高位的人就什么都不明白?只是在他们看来,没必要为了那点事情劳心劳力罢了。只要是不引发百姓骚乱,谁会去管那些个贪官?
“无情最是天家,当真如此。”楚昭轻嗤了一声,可不顾宁琅那骤然肃穆的神情。
宁琅开口道:“你真是放肆惯了,你要知道你背后有整个将军府。”
楚昭摇了摇头,莞尔一笑道:“我是不愿管的。想必这些事情,不如想想如何能够逃开那赏花盛会吧,我与昭阳殿下,真的要碰面吗?”
第4章 相见欢
南北休战合约签订,这两朝出现的都是盛世清平的景象,上至贵族子弟下至平民百姓,一门心思地吃喝玩乐。身处高位的天子,时常也下一道诏旨,要普天同庆。这四月的赏花宴在城外的皇家山庄,每年的这个时节便在此时举办宴饮,通宵达旦好不自在。只不过,今年前,皇帝甚少动身当山庄了,那些个殷勤的妃子和朝臣们也打消了念头,慢慢地让赏花宴变成了年少们的欢乐场,多年来不少的贵族小姐与年轻的士子暗生情愫,最后成其好事的。
近两年,楚昭也参加过赏花宴,只不过一回是她到了昭阳公主不曾露面,还有一回是她借病躲过了,两人始终不曾正式碰面。楚昭多么希望这好运能够持续下去,可偏偏皇宫中传来了一道旨,对她这个将军府的小姐特别优待,点名了她必须到场,而昭阳公主,自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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