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姑拜访得突然,离开得也突然。
广灵居士慢吞吞饮满一杯茶,又收拾完棋子,才出声:“你是否觉得奇怪?”
陆明舒一直静立一旁,此时听他问话,老实答道:“是。”
金阙门她知道,是明霞州的一个大派,与周流宗同等档次。
这道姑来访,看起来好像是正常的无衰高人之间的来往,但她言语之间,又透露出一些讯息……
“你之处境,我了解一二。”广灵居士淡淡说道,“三阳之会,你大大得罪了本门,故而以牌符之人情托庇于我门下。等到十年之后,中源海之争开局,你若能帮上一二,便可安全脱身。”
陆明舒心说,果然只了解一二。这是她摆在明面上的理由,真正的理由却是,趁着中源海之争,把敌人坑死,那样就可以逍逍遥遥地走人了。
“我可以给你承诺。”广灵居士这才抬起头,直视着她,“你若能帮上大忙,三阳石之事,一笔勾销!”
“谢尊上!”陆明舒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广灵居士这话是说,她能派上更大的用场?她不怕被利用,就怕自己没有值得利用之处!
只要广灵居士肯用她,那这事就有希望了。
“你知道方才那人是谁吗?”
陆明舒仔细一想:“那位前辈说到金阙门,应是金阙门的无衰前辈——可是知昙子前辈?”
广灵居士点点头。
“金阙门与我周流宗是竞争对手,十年之后的中源海,轮到我与知昙子坐镇调度。我与她之间,有一场赌局。你若能助我赢得与她之间的赌局,不管你得罪了谁,我都保你平安!”
一位无衰高人的承诺!
陆明舒慢慢吐出胸中那口气:“多谢尊上,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广灵居士探进袖中,取出一卷书册:“闲来无事,你把这些解一解吧。”
“是。”陆明舒恭敬接过。
说是闲来无事,其实她知道,意思就是,再忙也要做,别的事都不做,也要先做这个!
……
与荀子宁约定之期到了,陆明舒与他在易市会面。
荀子宁要了壶醉千秋,在那一个人自斟自饮。
“怎么,心情很好?”陆明舒在他对面坐下。
荀子宁很愉快地点头:“有这么明显吗?”
陆明舒指了指他的酒:“平时你舍得喝这种酒?”
荀子宁性子霸道,却极为抠门。平时和她约在这茶摊会面,能不付茶钱就不付茶钱。完全没有那种大男子具有的“男人就该付账”的自觉。
要知道,这茶水价格很低廉,他连这种钱都不想花……
看到荀子宁给她倒了一杯,陆明舒都惊诧了:“你不是被附身了吧?”自己喝就算了,居然还请她喝。
“你说的,心情好嘛!”荀子宁灌了一口。
陆明舒想了想:“你被放出去了?”
“是啊!”倒了一杯,荀子宁再不舍得给她倒一口了。
陆明舒索性自己要了一壶。别说,十个积分,还真是挺贵的!
“然后呢?他给了你任务?”
“嗯。”说到这个,荀子宁好转的心情又不好了,“你之前说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谢星沉。”
“行,我帮你打听打听。”
“别露了行迹。”陆明舒叮嘱,“你要是把他暴露了,别怪我翻脸。”
荀子宁不屑:“这点事情我还办不成吗?”又道,“女人就是女人,心里惦记着这个惦记着那个,干不了大事。”
话一说完,一道剑锋已经出现在他肩上,陆明舒冷冷道:“如果你还没学乖,我不介意教教你!”
刚认识荀子宁的时候,就觉得他这人高傲得讨厌,现在认识久了,觉得他高傲得更讨厌了。
“我说实话,有错吗?”荀子宁还不服气,“我原本瞧你跟那些女人不一样,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不同。”
“那些女人怎么了?”陆明舒可不惯他这臭脾气,“强者自有实力碾压,动不动女人如何,只会让人觉得,你太过自卑!”
“哈,自卑?你不是在逗我笑吧?”荀子宁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不然呢?你不会分个体去看人,而只会以女人一词概括,仿佛这样自己天生就比另一性别的人强似的,这不是自卑是什么?”
“你……”
“我原本瞧你跟那些男人不一样,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不同。”陆明舒说罢,收回剑锋,端起酒杯,懒懒说道,“男人就是男人,不懂正视自身,只知道以性别压服别人,拿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安慰自己,真是可笑可悲!”
她鄙视的语气,让荀子宁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
陆明舒似笑非笑:“怎么,同样的话,觉得听着不舒服了?刚才你说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别人听的时候也不舒服?”
“难道我说的不对?”荀子宁冷冷看着她,“原本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你非要我去寻那个人。知不知道加入不相干的人,会带来多大的变数?”
“哈!”陆明舒回以冷视,“就你这自以为是的脾气,我不敢相信你的判断。再说,你弄来弄去,也无非就是周流宗内的人,你确定那些,不在掌门掌控之中?”
荀子宁嘴角抽了抽。
陆明舒继续道:“理由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其一,都是你的布置,我不相信你。其二,都是周流宗的人,一旦出了差错,就是全盘皆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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