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霞光给云彩勾勒个金边儿,蓝灰色的云就如烟雾一般翻腾。风穿过琼玉一般的翠枝,隐隐传来树枝折断的啁哳声,从风中送来穿云枪的阵阵清鸣。
楼轻提枪,一步一步走向凌霄宝殿,每一步都有如千斤那样沉重。她英眉冷眸,周身弥漫着迫人的杀气,目光寒如刀锋。她红色的战衣就像燃烧的火焰,似乎能将天界的一切燎成一把尘灰。
君禹早就料到楼轻会来。他在杀死秋离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他会和楼轻刀剑相向。
“楼轻,我不会让你过去。”君禹的神色很淡,说出的话却不容人拒绝。
楼轻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我来求见天帝。”
“那就把穿云枪放下。”
楼轻翻手,穿云枪反出一道寒光来,令人不寒而栗。她轻笑了声:“原来你也是忌惮我手中的穿云枪的,但你却有胆量动我的人。君禹,建武神君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杀你,从此之后我与你们建武神宫再无瓜葛。让开!”
君禹的气势丝毫不输于楼轻,站在那里如以往一般风华泰然。他冷着声说:“把穿云枪放下,不然休怪我不念旧日的情分。”
听言,楼轻不禁笑了声,仿佛听到极大的笑话,她说:“情分?君禹,你也是有情的?九羲说得对,你从来不会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因为你傲慢冷酷,狂妄自大,不可一世!”
君禹即擒上一把长剑,剑身中映着他冷绝的眸,他说:“楼轻,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君禹,你得不到的,永远都得不到。”
君禹似乎被这句话完完全全地激怒了,三尺青锋直冲楼轻而去,而楼轻岂是泛泛之人?那么快的一方剑,即刻便被楼轻格挡开来,反手便迎上了君禹的杀招。
两人在凌霄殿外缠斗不休,转眼已过数十回合。
白毛红耳尖的狐狸从云海中跑出,从地上站起来,化成人形的模样。梨花乍破,银光波荡,凌厉的杀气压得千冢呼吸都有些困难。
一路跟着楼轻来到凌霄宝殿的南玉一眼就发现了想搅入战局的千冢,还不等千冢迈出几步,南玉便将千冢拉到了安全的地方。
千冢急道:“可是将秋离剑救下了?”
南玉顿了很久,摇摇头。千冢只觉头脑中一懵,喉咙发紧,颤道:“你没有拦住他?”
“对不起。”秋离是生是活,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只知道,不能让千冢出事。
千冢看见楼轻终于脱开了君禹的招式,红色的身影就像鬼魅一眼移到了凌霄宝殿的门前,狠狠踹开了金漆大门,手中的穿云枪发出极为刺耳的响声。
因为隔得远,千冢看不见,却听见枪穿玉璧的声音,碎裂声如山崩海倒,似乎整个凌霄宝殿都为之一震。
在那之后,是楼轻撕心裂肺的喊叫。
那时,凌霄宝殿里各大仙君动用的仙法全都冲着楼轻一人而去,而能与君禹不相上下的楼轻却在那时没有丝毫的反抗,将所有的招式一一承受。
她疼得站不住,疼得弓着腰跪在地上,以这样卑微的姿势,摘下了自己的战盔。
这是她对天帝最后的敬意。她说:“从此,天界再无楼轻。”
千冢看见楼轻的精元飞往了下界。她刚想抬脚跟上去,南玉却又拉住了她,扼住她的皓腕,说:“千冢,现在不是你逞强的时候,这些原就不关你的事,为何你要...”
“那是楼轻,”千冢深深蹙着眉,看着南玉的眼神就像在看另外一个人,“南玉,你忘记是谁将我送到孤竹小筑里的吗?”
“千冢,这都是定局,你和我都没有力量去改变。别在插手这些事了,行不行?”他的语气中多了些往日不曾有的哀求。
“我不信什么定局!”千冢挣开他的束缚,看着南玉,问了句,“南玉,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千冢说出这句话,我看见南玉颀长的身躯微微一颤,悬在半空中的手缓缓地放下。
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这么的争吵,千冢的那句话似乎戳中了南玉的痛处,两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
千冢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她不想说这样伤害他的话,可到如今这个地步,她却不得不这样。
她想做的事让她自己去做好了,南玉修了七生七世才换得如今的逍遥自在,她不能那么自私,将她应该背负的东西强加在南玉的身上。
天界少了一位大将军,楼轻手头的事务全由君禹接管。
暖日和风,阑干楼殿,远方云雾乍明,空中弥漫着淡淡的云中雀的香味,肃肃花絮,菲菲红素。出了那么大的变故,但对于天界来说,似乎一切都毫发无伤。
孤竹小筑内,千冢扔给白毛狐狸一块桂花糕,白毛抱住就啃了起来,嘴边儿的毛上沾的全是渣。
南玉和千冢已经处在冷战的状态,二人不是不想说,只是一开口便会记起当日的不快。
千冢不愿再同他说一句话,只顾着跟白毛玩。
南玉看了看一人一狐,停了良久也没说话,只得径自走到庭院外,在外头百无聊赖地踱了一会儿步,终是跑到厨房去找事情做。
外头的青竹吐出了嫩芽,常在枕云宫吱吱的画眉不知何时飞到了这片竹林中来。千冢抬眸,透过窗看那一片能滴出翠意来的青竹,愣了很久。
白毛吃完桂花糕,使劲摸了摸脸,随即往千冢的裤脚上蹭了蹭,千冢方才回神。
千冢伸出手,白毛攀着她的手就跑到了千冢的怀中,心满意足地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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