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眼光齐刷刷扫向某个角落。.v.o鹿晓白那一刻真恨不得一头撞死。
领导发言完毕,照例都要鼓掌,都成条件反射了,怎么这古代人不流行鼓掌的吗?这下可好,想藏藏不住,反倒万众瞩目。
“长乐王妃有什么话要说吗?”胡仙真柔声问,一双凤目漾着笑意。
鹿晓白连忙站出来不断哈腰,“太后娘娘恕罪!我……晓白、哦不是,是臣妾觉得太后娘娘讲得太好了,太精彩了,我……臣妾听了很感动,忍不住鼓掌……”
“哦?是吗?真有意思!”胡仙真笑笑,“第一次入宫,难免紧张。慢慢好了。”
周围各种意味的眼光和笑声像一只大,把鹿晓白罩在其,她感觉快被勒死了。
子攸神情困顿地站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似与他无关,仿佛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鹿晓白看了看他,暗暗叹了一口气。转眸瞥见元子正也是一脸嬉笑。落井下石的闺密!她心里暗恨。
“没事的,晓白,放松点,不必紧张。”身旁的元子讷小声安慰。鹿晓白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心下温暖,而对面那个手电筒好像更亮了些。
内侍们领着大家移步御花园,天气很好,阳光淡薄,花园里草芽初绽,花蕾微张。正有一方阔地,摆着许多案几,案几是各式瓜果佳肴,各人坐在干净的地毯,地毯织着繁杂绮丽的图案,一望而知是蕃邦贡品,透着奢华与尊荣。
大家似有默契,自动组合,太后和皇帝、嫔妃们当然坐在一起,公主郡主们另外杂堆,公子王爷更是三五成群,剩下半生不熟的王妃们拼凑在一起。
一大片空地的尽头搭着一个舞台,纬绦轻挽,纱幔坠垂。台乐师们吹拉弹唱,女伶们翩翩起舞。另有一座看台,穹帐高张,锦闱大开,雕龙刻凤的紫檀交椅,显然是为皇帝及后妃们而备。
此刻至尊至贵的一行人姗姗而来,众人齐齐起立举杯,共祝皇龙体康健、太后洪福齐天,气氛相当和谐,形势一片大好。
跟一群古代皇族开派对,真是千古难逢的机会,鹿晓白饶有兴味的眼光向四面八方逡巡,暗暗评价。却见斜对面的建德站起身,探头张望,她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建德远远便瞄准她的方向,笑嘻嘻地走过来,挨着她身边坐下,睁着一双圆碌碌的大眼睛问“你多大了?”
“十六!”鹿晓白答得干脆。
建德一面征求的诚恳神色“嗯,那你我大两岁,以后我该叫你什么?叫婶婶?晓白?还是丑八怪?”
“悉随尊便!”什么德性?鹿晓白狠狠地腹诽,不想跟她废话。
“你不高兴了?我叫傻瓜攸他都不会生气的。”建德探究地看着她,撅着小嘴“太小气了。是你霸占了傻瓜攸,他才这么久不回宫里。次那盘棋还没下完,他跑了。他人在哪?我找他算帐去!”说完又爬起来跑了。
元子攸会下棋?想像那双修长莹白的手指拈着黑棋子,说不定还翘成兰花状,该是多么的养眼!
有女子小声与旁人道“这个建德公主仗着太后的疼爱,动不动发脾气,子攸在宫里估计没少受她气。长乐王妃以后有的受了。”
听着这不知是同情还是恐吓抑或是幸灾乐祸的话,鹿晓白回报了一个笑容,没说什么。看来元子攸在宫的日子并不好过,难怪他总是对外人很戒备。
为什么每个朝代都有一个刁蛮公主?想到还要在宫里长住,鹿晓白头开始疼了。
“听说你们个个都身怀才艺,那趁今天热闹,一个个来展示一下,好让哀家一饱眼福。”太后开口,大家自然不敢推辞,陆续台,抚琴吹箫,歌舞吟咏,人人俊雅,个个fēng_liú。太后出手大方,打赏了一个又一个,她饱没饱眼福不知道,鹿晓白已经陶醉了。
那个叫明月的女孩格外引人注目,淡红色曳地水袖对襟纱衣,水绿色双碟细雨寒丝水裙,外罩浅粉色双带流苏夹棉袍,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略有妖容,未见媚态。
她端坐在绣墩,怀抱琵琶,左手揉按,右手轻拨,便有细脆的旋律如珠豆在玉盘蹦跃般泠泠响起。时而迟缓时而激越,幽思暗涌,意韵绵长,颇具西域风情。
一曲既罢,赢得掌声无数。明月款款向太后致礼,慢慢走回座席。
胡仙真称赞道“明月弹得真是好,哀家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飞天》,来人!有赏”
北魏是佛教的黄金时期,光是洛阳城内外便建有一千多个寺庙,为历代王朝之最。太后尤其尊崇佛教,明月弹《飞天》正是投其所好。
一路看来,这些皇族子弟受汉化影响真是不浅,甚至是深入骨髓。可惜在鹿晓白眼,他们是风雅有余神武不足,好像少了那么一点沸腾的血性,原本以为会有摔跤竞技等节目的。
孝帝元宏的汉化改革无疑是成功的,穿汉服讲汉语写汉字改汉姓,实现了民族大融合。为了尽早融入原巩固政权,他大刀阔斧勇往直前,重用汉人,与汉通婚,似乎要用汉人的化来一代代洗净鲜卑的野性血统。
面对国内一片质疑之声,他迎难而,迁都洛阳,为此不惜赐死拒绝汉化的年仅十五岁的太子元恂元诩的伯父。不然也没元诩啥事了。
至于北魏在孝帝之后又延续了多少年,鹿晓白不得而知。
她原本对历史一知半解,而教科书对南北朝的混乱历史是有意无意的一笔带过,没准那难得的一笔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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