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你父亲我刚好读到君子之道的事说给旁人听。要知道生你的是你母亲,哑了嗓子的人可是你父亲啊。”说着,又瞧了眼柳檀云,因无人看见,便老气横秋地叹口气,随即又细细地去打量孩子。
只这么看着孩子,竟也看了将近一个时辰。
待过了一个时辰,耿妈妈抱了费而隐去喂奶,何循便赶着去请何老尚书给费而隐起大名。
待到了何老尚书那边,何循便瞧见何老尚书、何老夫人两人坐在廊下看怪怪在那边胡言乱语。
何循笑道:“祖父这样悠闲,可是给您曾孙子起好名字了?”
何老尚书不说话,何老夫人笑道:“一早你大哥就给起好名字了,就等着孩子满月时候再说。”
何循心里一跳,心想何征竟是早算计上他儿子了,于是笑嘻嘻地问道:“不知是什么名字?”
何老尚书慢吞吞地说道:“是个好名字,何葩,奇葩的葩。”
何循见何征竟然说他儿子是奇葩,先还犹豫,随即一咬牙,学着何征的腔调说道:“葩葩,小葩儿,祖父、祖母,这名字怎么叫都别扭的很,不如给换一个吧。”
何老尚书半真半假地嗔道:“男子汉大丈夫,叫人家喊得那样腻歪做什么?就喊他何葩。”
何循心想自己方才怎没想到拿了这话去堵何征的嘴,难不成当真是有了孩子就变笨了?想着,又缠着何老尚书叫他给改名字,闹了半日,见何老尚书不肯答应,便说道:“也罢,就由着祖父去,总归这孩子有小名,叫做费而隐。这孩子在家的时候就叫费而隐,等年纪大了,费而隐还是他的字,总归也没几个人叫他何葩。”
何老尚书眯着眼睛笑道:“费而隐?好名字,早年有个海外的番邦使臣来京里献供,那番子仿佛就叫这么个名字。”
何循见又来一个泼他冷水的,悻悻地哼哧了两声,闷声说道:“这名字出自《中庸》,那些番子哪里知道《中庸》是什么?”
何老尚书笑道:“总归是你儿子,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我是喊不出费而隐那名字的,在我嘴里,就只有何葩这名字。”说着,又问道:“厉子期今日又来找你了?”
何老夫人见何老尚书要跟何循说正事,便叫人提着鹦鹉随着她进屋去了。
何循说道:“他来了,催着问顺天府何时将他的状子呈给陛下看。”
何老尚书叹道:“这人啊,虽嘴里说着不自视甚高,实际上却总是将自己当做比别人高一等的。不然哪个去顺天府告状的敢连着催人将状子呈给陛下。”
何循又笑道:“我叫他将状子拿给八皇子看去。”
何老尚书微微有些惊愕,随后点了点头,“就这么着吧,我瞧着田家儿郎死去许多后,田家就不似早先那般诡计层出。想来,早先给田家人出主意的,也死在节州了。”
何循嗯了一声,说道:“大概如此,但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兴许田家又是计中有计,要引着我们上钩呢?”
何老尚书抿着嘴,半日说道:“兴许吧。”正说着话,那边柳家又来人,依旧说是请何循傍晚去柳家帮着柳孟炎款待田家老爷。
何循想着傍晚去了,待晚上回来柳檀云、费而隐定都睡着了,于是便说道:“告诉尚书,就说我这边离不开——你听我嗓子都哑了。”想到何征早早地算计他儿子,便说道:“有事找了大少爷说也是一样,叫我大哥替我去吧。”
那人听何循声音嘶哑,只当他的病了,于是便退出去了。
何老尚书笑道:“你岳父叫你去,想来是有要事。”
何循笑道:“再大的要事也比不过费而隐,听说过些日子他就掉毛了,我得多看看他长毛的样子,日后也好说给他听。”说着,就在心里想着如何将何葩这名字说给柳檀云听。
何循一心要跟柳檀云说,偏柳檀云昏昏沉沉睡了一日,夜里又精神了,何循又累得了不得,也没精力再跟她说话。
第二日柳檀云才知道自己儿子的大名,虽两个名字都不喜欢,但想着何循喜欢费而隐那名字,何征又是一定要捡了空子报复回来的,若不叫何葩,指不定何征还会再想个其他怪异的名字给她儿子。于是难得地,柳檀云就后悔当初图一时嘴快给何征的女儿起个“吓哥”的名字。
如此过了十几日,一日柳檀云一边盘算着费而隐的满月宴,一边听何循惊喜地叫着“费而隐看我了”,就听到外头何征高声喊着“小葩葩儿,你姐姐来看你了。”
何循蹙了蹙眉,见费而隐听到何征的声音眉头也不皱一下,便对柳檀云笑道:“咱们儿子是个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
柳檀云笑道:“你说征大哥是泰山?这也忒抬举他了。征大哥不好进来,你赶紧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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