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位置,从侧坐换成跨坐,她凑到宁云卿耳边说:“现在有地方看了。”
“嗯。”宁云卿唇边泛着冷笑,声音娇弱无比,“谢谢将军。”
须臾之后,两人回到大晏营地,营地里尸横遍野,到处漫着血腥气息。宁云卿一见着就小声叫了起来,抬手捂着脸缩到了穆岫的怀里,完全符合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村少女见到恐怖场面时的反应。
穆岫低着头看着投怀送抱的女子,唇角噙笑,轻拍了拍她哄了两句,“两军交战,死人是常事,不用怕。这些都是你的族人。”
宁云卿蹙了眉头,这人说得话还真毒,炫耀他们打了胜仗,死的都是外族人。纵然心生愠怒,宁云卿的语气丝毫不显,依旧是怯懦懦的少女音,“怕。”
“不用怕,我带你去见活人。”翻身下马,穆岫揽住宁云卿的腰将她抱了下来,吩咐,“将大晏的俘虏都带过来。”说着牵着鞭鞘,将宁云卿带进了一间营房。
穆岫找了正位坐下,没有吩咐宁云卿入座,宁云卿就在她身旁寻了个空地站着。少顷,一群模样狼狈的大晏兵被带了进来,北夏兵押着几人双肩强迫他们跪下,穆岫正色道:“大晏国的清宴公主已经以身殉国了,作为旧部你们理应见她一面。”说着挥了挥手,令人将那具女尸带来。
宁云卿将头别开,一是为了扮好娇弱少女,二是为了避免被人认出。大晏国兵哀鸣一声,挣开束缚纷纷围了上去。穆岫命人将女尸脸上的面具撤下,观察着大晏士兵的表情,只见那些人微微一怔,又都像商量好的一样伏身哭了起来,连连唤着,“公主,公主。”
举止倒也没有什么异样,难道清宴真死了?穆岫瞥了眼宁云卿,鞭鞘一拉,娇弱少女站不稳,打着踉跄跌倒了她的脚下,穆岫捏着她的脸,将她转到大晏士兵的面前,问:“这是我方才追逐清宴公主时遇到的女子,你们可识得?”
大晏国士兵看了眼,又转过头,伏在尸体旁哭丧,穆岫蹙了眉头,又道:“两军交战无关这些无辜的百姓,你们若是识得她家人,我也好将她送回去与家人团聚。”
大晏国兵只哭,没有人再回头看她。穆岫在几人面上逡巡一番,命人将大晏国的俘虏带下,又将屋内人尽数挥退,亲自走到女尸面前,掀开她的肩膀衣物看了看,那上面没有伤痕。
她清晰记得几天前,清宴公主被她刺伤了肩膀,这么说这位可怜的女子不是她?穆岫突然有些欢喜,她轻柔地帮对方穿好衣物,招呼下属进来,让他们安葬好女尸,随后走了出去。
如果这位可怜的女子不是清宴,那真正的清宴在哪?穆岫想到了自己带回来的女子,倏然弯了唇角,若真是她,她还真是抹得开脸。
※
宁云卿被穆岫安置在了自己曾经住的厢房里,房间布置一如既往,没甚么昂贵的东西,唯一值钱的也就是架上的盔甲。她手上的束缚没撤,要触碰也只能伸出双手,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铁具,宁云卿眉梢微蹙:这具盔甲忘了扔了,她不会发觉吧?
正思量着,门扉传来吱呀一声,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觑着她问:“喜欢这盔甲?”
宁云卿撤回手,对着她低头站好,轻唤,“将军。”
穆岫走近,看了眼盔甲,又看了看宁云卿,捉摸着道:“你们大晏国女子的身形似是相近,本将军瞧着这盔甲穿在你身上倒也合身。”
宁云卿低着头不语,这时候急于撇开关系才最可疑。穆岫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用力捏了捏,笑道:“别害怕,本将军说笑的。”
肩膀吃痛,宁云卿在心里骂娘,面上倒是丝毫不显,只低着头怯怯懦懦地站着。穆岫撤开了手,随意坐在了榻上,榻并不柔软,硬邦邦的,她不由动容:他们北夏的公主养尊处优,大晏国的公主却要身赴战场,枕的床和士兵一样,舒适度还不如她的。
穆岫招了招手,“过来。”
宁云卿低着头扭捏地走了过去,临着床榻站好,见穆岫亲手帮她解了束缚,有些讶异,不过更为讶异的,却是穆岫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去衣。”
宁云卿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女将军,她清楚女将军的用意,还是不放心,想亲自看看她肩上有没有伤。她的肩上当然有伤,即便当时她动了心思把纱布撤了,那上面也依然有枪刺过的痕迹。
穆岫目不转睛地看她,面上没有表情,重复了一句,“去衣。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宁云卿露出受惊小鹿的表情,颤身后退着,一边后退一边用哭腔恳求,“将军。”
穆岫淡着脸,没有说话。宁云卿抽噎两声,觉得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了,咬了咬牙,摸出藏好的匕首,闭着眼睛一把捅向自己肩头。穆岫眉微蹙,倏地站起身走了过去,宁云卿抬着沾着泪水的睫毛,用柔弱女子独有的坚毅目光瞧她,“将军,小女子身份低微,却也懂得士可杀不可辱,您若要再逼迫,小女子只有一死了!”
穆岫阴沉着脸,一把打下宁云卿手里的匕首,钳住她的双手,扯下肩头衣物,鲜血显现,新伤盖住旧伤,难以分辨,穆岫倏然冷哂一声,掐着宁云卿的脸,温柔地问:“做什么想不开?”
宁云卿知晓这位女将军已然发觉出问题,不过她颇有原则,没有绝对证据不会滥杀无辜,倒是个好将军。她抽噎着,一边躲闪着女将军的灼灼目光,一边小声回道:“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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