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小弟拜谢。”苏哲说着双手作拱,深深一揖。
婉拒了林艾琪的座驾,苏哲背着行囊与薛挽香去了贸易场, 预备雇一辆小车。偏生今日不是集市,车马行人影空荡,一问之下才晓得,城镇太小,偏安一隅,往来商客多半备着车马昂或徒步行走,若要雇车远行,需得往前再走个一两天,便是三朝古城----鄢州城了。
问明了方向,俩人寻个膳食铺子叫了两碗面,匆匆果腹后不再耽搁,一路往鄢州城进发。
这段时日一直在路上,薛挽香也走得习惯了,步子比初时快了不少,苏哲笑说闲了再跟着她学学打坐练气,指不定到临淮城她已身负绝艺能飞檐走壁。薛挽香眄她一眼,懒得理她。
从城镇出来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日头渐渐高悬,将近午时了。苏哲在路旁树荫下铺了一张布垫子,将水壶、烤肉、干粮,一样一样取出来,想了想,道:“生火给你煮个热茶,好么?”
她知她生性畏寒,冬日里走了这许久的路,想让她喝一杯琰琰的茶水。
薛挽香在冬日的暖阳里偏着头,看她忙来忙去,捡了细柴捡干草。她要上前帮忙,苏哲却按着她在大石块前坐下,“你看着行礼和吃食,别让鸟雀啄了去。”
其实这大冷的天里,哪来的鸟雀?她不过是想让她多歇歇。
枯黄的草叶在乡野间茂盛成海,远远望着,层层叠叠。苏哲拾了一撮回来引火,将细柴添上去,慢慢煮沸了壶里的水,再从行礼中取出古朴茶盅,沏了一盅热茶。
茶叶不见得有多好,薛挽香将茶盅捧在手里,看着叶末沉沉浮浮,却觉得很满足。
苏哲盘腿坐在草地上,吃一肉干就一口干粮,太干了,有些噎着,她拍拍胸口。薛挽香瞥她一眼,将茶盅递给她。苏哲抬着手表示自己没空闲,嘴里鼓鼓囊囊的,凑过来就着薛挽香手里的茶盅抿了一口。
“吃这么急做什么?又没人跟你抢。”薛挽香嗔她,取了丝帕给她擦嘴。
苏哲心道,这干粮太难吃了,不这么大口吃我根本咽不下,可她没说出来,只看着薛挽香小口小口的随意吃了一点儿。
辚辚车马从远处驶来,两个人都没有在意,倒是车子停在了大道上,一个年轻公子哥撩着车帘子探出头来,扬着声音道:“苏兄台,苏夫人,可要结伴同行?”
苏哲寻声望去,见是小青,连马车都没下,好生无礼!她望向薛挽香,薛挽香摇摇头,苏哲起身答道:“谢过美意。城郊景色甚好,我与内子正想一路赏玩,就不叨扰了。”
小青的目光落在薛挽香的方向看了片刻,苏哲不动声色上前一步,堪堪挡着他的视线,他才收回目光,扬声笑道:“那小可就不便强求了。来日鄢州城再与贤夫妇相见。”
马蹄声渐渐远去,苏哲沉默着收拾了行礼,薛挽香问道:“怎么了?”
苏哲吭哧一会,瓮声瓮气的道:“到前边鄢州城,我去衙门里揭几个榜赚银子,雇个漂亮车子给你乘着。”
薛挽香本是捧着小布包的裹掷到她怀里,声线有些冷:“我是看重这些的人么。”
说罢拧身便走。
苏哲赶忙追上去,抱着布包背着行李挨近她:“我知道你不是。可我看你这般走着,心里不舒服。”
薛挽香怪道:“你不也一路走着”
“那不一样。我打小练功夫,都是要吃苦头的,跑跑跳跳什么的,再平常不过。”她眼珠子一转,嬉笑道:“不如我背你一程?”
“不要!”薛挽香抬着脸,满满傲娇。走了几步忽然又道:“不如我背你一程。”
苏哲一听,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发现薛挽香是很认真的盯着她,似在考量此计的可行性,她忙摆摆手:“可别闹,我比你重上许多,你那捻绣花针的力气,仔细一会儿摔着。”
她不这么说也就罢了,话一出口薛挽香便停了下来,赌气道:“我就要试试!”
苏哲无奈的哄她:“姑奶奶,我的苏夫人,这个怎么试”
薛挽香背对着她微弓着身子:“你试试嘛。摔不着你。”
苏哲看她这般坚持,不好逆她,只得将行李布包都扔在一旁,搂着她双肩道:“我上来咯!”
她说着往她背上轻轻一跃,薛挽香勉强抱住她腿弯,实在撑不住,两个人叠罗汉般一齐往右侧摔,苏哲腿长手快,手臂一伸揽住薛挽香,咕咚!咕咚咚!!在草地上滚一处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苏哲放声大笑。
“不许笑!”薛挽香满脸通红,被她抱在怀里挣扎着要起来,她不放,紧紧搂住了。
“别动。”她环住她的细腰软背,闭上眼睛曼声道:“歇一会,陪我晒晒太阳。”
城郊牧野宽广,无边的草地如同一张青黄相间的巨大织锦,铺陈在广袤的大地上。阳光很暖。
薛挽香在她怀里静静的窝了一会,忽然问道:“阿哲,你是男子么?”
苏哲愣愣的答道:“当然不是啊。”
薛挽香压在她胸前的小手按了按,语气颇为费解:“那为什么……硬邦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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