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阚沧溟大吼:“你不是幻影,是真正的人类!你是谁?!这里是哪里?!”突如其来的话令白影愣住了。阚沧溟见白影不欲作答,拔剑就要上前。
“除破虚幻之境,必有玲珑之心。无上剑道拥有者,置苍生于心底,仗剑斩尽奸佞,方为人生大道。”那白影叹口气,缓慢说道,“虚幻之境已破,你可以过去了。”阚沧溟止住了拔剑的动作,将信将疑地缓步走了过去,那白影也确实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四周的白色已渐渐变淡,似乎真的是因为她识破了幻境而使其崩坏。在她与白影擦肩而过的瞬间,阚沧溟听到了他在自己耳边的低语:“无上剑道,无论有何困苦,无所顾忌地走下去,终入得无上之境。走上这条路,就莫要回头,切记切记。”
阚沧溟听到这句话后,杏眼突得睁圆,回头喊道:“证道虚空?!”可已没有人回应,她已从幻境走出,四周又恢复了枭酒阁的景象,脚下依旧是那古色古香的阶梯,台阶下还留着她斩碎的剑架残骸。
“怎么可能?”她喃喃道。而后她转身,缓缓地登上了二楼,脑中还是满满的困惑。
那倚着太师椅几欲昏昏入睡的老人,明明没有任何不凡的气息,却第一时间吸引了她的眼球。回想起刚刚的幻境,阚沧溟不由自主地以为那就是面前这个面似慈祥,实则内心古怪的老人创造的,也理所应当地以为,那坚定了自己所追寻的剑道的话语,是出自这个老人的手笔。但她不知道的是,那看似淡然自如的老人,此时简直如坐针毡。因为刚刚另一个不靠谱的老头以老者身边的古朴油灯为媒,向他传了音。而内容是:一个新入门前来陪伴他的弟子,破开了他以假乱真的道境,所以老者现在需要随机应变,以防露馅。
可想而知老者现在多想拍案而起,冲到大陆彼端的另一个缺德损友身边指着那人的鼻子骂其一顿,可惜他现在还要好好应付面前这个稚嫩的女弟子,以防发生什么变故。而阚沧溟的一句话让老者放宽了心:“多谢前辈对晚辈的提点,刚刚在幻境中晚辈获益匪浅,对剑道的领悟又加深了几重,此恩没齿难忘!”阚沧溟此刻态度十分诚恳。
什么?老者心想,这丫头以为我是故意帮她的不成?当然,他表面上并不会表现出来。轻咳了两声,依旧是那和蔼的面孔,老者问道:“那你又是如何识破幻境的呢?”
“识破?”阚沧溟有些疑惑,后又恍然大悟,“您说那道人影的虚实啊!我只是觉得不对劲,就那么诈他一诈,没想到还真的就解开了!”阚沧溟呵呵地笑着,完全没注意到老者有些抽搐的脸,也完全不知道在遥远的地方有另一个老头被她气得跳脚。
“咳咳”老者轻咳唤回阚沧溟已神游的意识,说道:“额,我的那个屏障啊。。”话未尽,明显留有余意。阚沧溟又岂会不懂,赶紧表明了自己并非有意,以及愿意补救的态度,老者看似是满意了些许。
“小老儿名为韩骁御,随你怎么称呼了,想必你也听说我性情古怪,接下来的一个月,做好心理准备啊。”老者似是也上了年纪,开始有了自言自语碎碎念的毛病,虽然是介绍自己不假,但最后一句话却是让人心里毛毛的。
“嗯,不早了,你去休息吧。”老者说,“哦对了,这柄剑你既已经取下,就送给你了。此剑名拓荒,好生保管。还有,把楼下的剑架收拾喽,虽然不贵,可也不便宜,记得还我一个啊。”阚沧溟在老者将剑送给自己后简直欣喜若狂,本想再推脱几句,但听到后面老者的话,阚沧溟就已经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了,这剑,权当是从这抠门老头这获得的一点补偿了。
阚沧溟转身就要离去,忽的又转回来问:“那我睡哪?”
老者挑了挑眉:“楼下小茅屋啊,你以为呢?”
“啊?”阚沧溟愕然。
“不然呢,一个姑娘家和老头子我挤一个屋子啊。”老者倒是无所谓,似已见怪不怪了。
“那以往的。。”
“以往的也一样啊,不论男女。”老者打断了阚沧溟的话,“别看茅屋虽小,家具物什齐全着呢,大夏天的没有被子又不会冷,别挑剔啦。快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帮我修补屏障吗?有你好受的。”
阚沧溟环视了一下整个二楼,似乎还真是只有这一个大房间。不得已,阚沧溟愤愤地下了楼,胡乱地收拾了剑架碎片,走进了小茅屋。虽然外表看起来有些破败,但其内里确实还是不错的。倦意袭来,阚沧溟想着这一天的波折,渐渐抵不住困意,和衣在木床上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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