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则聚,不合则散?听起来好通透的道理。”
朱妙华心中一酸,脑海中曾经种种奢华旖旎的风光回放,之前,她做范家大奶奶的时候,她总是想着和赵彦恒在一起的岁月时光,现在她失去了范家大奶奶的身份,她又怀念起了范慎对她的温柔和迁就。
她总是这样,不断的怀念过去,不断的失去现在,她对于往后孤单凄凉的未来感到恐惧,然朱妙华又是一个那么要强的人,她用一种冥顽不灵的蛮横作为掩饰,怨毒的说道:“廖夫人即将与我的父亲成婚,从一个商人妇举人妻到国公夫人,一婚更比一婚高,自然是潇洒了。”
廖夫人一晒,道:“也对,我一个得意之人,是没有资格劝诫一个失意之人。”
朱妙华强逼着自己褪去了失意之色,脸上的表情呈现出了一种麻木,终是与廖夫人插肩而过了。而廖夫人好似是碾压性的击败了朱妙华,却终究是带着一种不太舒服的情绪,风风火火而去。
在宣国公府,廖夫人已经通行无阻了,待亲见了朱钦大白天的在床上躺了,盖了一条薄被,嘴角一块拳头大的乌青,气色萎靡,廖夫人一双眼儿蕴着关切,细语促声道:“你还伤到哪里了?让我瞧瞧……”
话音未落,
朱钦匆匆掀了被角,趿了鞋下地,走路脚步虚浮,廖夫人连忙扶着他。
朱钦虽然虚弱,也不想让一个女人搀扶,尤其是他现在……朱钦的表情有难以启齿之意,推开了廖夫人这个支撑,脚步凌乱的去了。
廖夫人跟了两步,看见朱钦是去如厕了,廖夫人的脸上闪过几缕尴尬,随之而来,添了几分担忧,焦躁的在室内徘徊,两丈之地走了一圈又一圈。
足走了十圈吧,朱钦那么这位盖世无双的人物儿,像一只病猫,慢吞吞的走回来,脸上一层虚汗,似脱了力的坐在了床边的圈椅上,双手搭着扶手,仰头一瘫。
廖夫人这即将为人|妻的,自然是有为妻的温柔和体贴,取了一张褥子盖在朱钦的膝上,倒了桌上的茶水,自己尝了一口,半温的水带着淡淡的咸味和腥气,双手捧与朱钦。
朱钦一饮而尽。
廖夫人再倒了一杯。
朱钦又一饮而尽,才自嘲似的喘了一口气。
廖夫人的心里,半是纾解半是心疼,纾解是因为朱钦至少不是被李月打个半死的样子,心疼是因为廖夫人已将朱钦作为丈夫看待,病得如此怎能不心疼。
朱钦抬了抬眉,问:“你今天怎地过来了?”
朱钦知道廖夫人在处理和胡家的瓜葛,这种事情,他在后头撑腰就够了,人不方便直接露面。
廖夫人嗔道:“听说你被打了,人都躺地上了,唬得我立刻就过来了。”
“以讹传讹!”朱钦还要点面子。
廖夫人戳了一下朱钦嘴角的乌青,道:“这不是染的吧?李氏岂有不知打人不打脸的道理。”
李月,多多少少是给廖夫人添了堵。朱钦这回是面子也不要了,叹道:“怨不得她。”
廖夫人更加不是滋味,口头却道:“你是怎么得罪她了?让她那么一个知礼的人,亲自下场做了泼辣货。”
朱钦没有明说,只是和廖夫人正色道:“我与李氏,你自己是一清二楚的,我与她是青梅竹马,少年夫妻,我们还有一个女儿,这么多的瓜葛,我与她,总是有些事,不便道哉。”
廖夫人没有掩饰她的醋劲儿,也没有掩饰朱妙华的挑拨,她道:“大姑娘说,但凡男人对女人手下留情的,都是因为‘舍不得’。”
“你听她编排?”
朱钦自个儿对朱妙华都有不屑之意。之前,李氏过来,朱妙华是听下人传说,刚才朱妙华来探望朱钦,朱钦并没有见他。
朱妙华的心胸为人是不怎么样,但她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心机和手段,所以常常遭到无视,在血亲之间,这种无视就成为了宽容。
廖夫人流波婉转,道:“我自然是不能听她的编排。我听你的编排,你随便编几句话来,哄了我,也就是了。”
“一叶障目,眼见非实。”朱钦慢慢阖上眼,却是开启了他的心扉,道:“是我一次两次,有负与她,有负与李家,所以每一次,都是她对我手下留情才是。”
往事不提,
最近的一次过节,皇上是怎么知道,林禾就是李泰的幼子,林季繁。要知道林禾性情乖张,气质错位,他对外以女装示人,他就是一副比女人还女人的模样,莫说他是李泰的幼子,咋然与他碰面的人,谁知道他是男的。
一个人从十几岁到三十几岁,本身的模样就会大变,那必得是极亲近的人,才能观察得出。
而和林禾极亲近的人,除了自家人,非朱钦,这个和李月青梅竹马,少年夫妻的前姐夫莫属。
是朱钦,把林禾出卖给皇上的。
一来,是向皇上显示他的忠君之心。
二来,是用林禾这条命,试探皇上对李家的情绪。
三来,朱钦是有些忌惮他这位前小舅子。若说李泰李月心中有三纲五常,而被纲常所束缚,林禾,他就是一个游戏人间的顽童,他十几岁,毛都还没有长齐呢,就和一个卑微的家仆,在书房的桌案上,做下了……当年事发,用李泰的话说,是辱没了祖宗。按朱钦的想法,你这么一个尊贵的人,要女的要男的,你玩别人可以,你被别人玩,你贱不贱?
以林禾的心性,他当然是不觉得下贱的,林禾的心中,没有贵贱,也没有尊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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