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整间教室,后面往上数的三四排座位,基本是散养户,平时上课弥漫着一股散漫的消沉之气,检易身陷其中,可以说是万渣丛中一枝独秀。
但是也因为有他在,多多少少起到了一点镇压作用。
平时后边儿怎么吵闹他不管,但是这吵闹声一旦影响到他的注意力时,他就得管。
课上,老杨拿着仅剩的那半截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做课堂笔记,他一转身,后面就开始搞小动作,纸团满天飞,全都避着检易飞。
后面的顾丘被砸中了好几下,冒着危险求救:“检易,你管管吧,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他求了半天,又被砸了两下。
检易靠着椅背,都能听见纸团砸在顾丘脸上的碰撞声,他看了一眼讲台上还面向着黑板写字的老杨,吹了个响哨,听起来干净又利落。
老杨一下子转过身来,目光如鹰地盯着下面,说:“谁吹哨了!!刚刚谁吹的哨?检易是不是你?我听那声音就是你?上课吹什么哨?有什么事不能举手发言?为什么吹哨?”
几位知道内/幕的同学忍不住发出几声笑来。
检易也觉得有些滑稽,嘴角挑了个略显无语的笑,说:“好玩。”
后面几排个别散养户听了纷纷捂嘴偷着乐了。
老杨把仅有的半截粉笔往讲台一扔,拿着尺板往那儿一指,怒发冲冠:“笑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底下搞什么小动作?都给我站起来!”
几个同学慢慢站起来,还憋着笑。
检易……倒是还大言不惭地坐着。
老杨平息了一下怒气,沉声道:“检易!!”
检易“啊”了一声,抬起脸看着台上。
老杨说:“去隔壁班借两根粉笔过来。”
检易把手里的笔一扔,站起来,去借粉笔了。
……
7班这节课是政治课,同样是班主任的课。
倪梓拿着笔打转,手指僵硬,但是态度认真,那支笔在她的指间徘徊了两下,啪嗒一声,掉落地面,滚到班主任老秦的脚下。
老秦弯腰捡了笔,给她拿了过来,说:“不会转就不要勉强,你说说从我上课到现在,我给你捡了多少次?要不要这节课我抽10分钟专门给你捡笔?”
倪梓笑弯了眼,如三月春风:“不敢不敢,这怎么好意思……”
老秦气的鼻子都要起皱纹,哼了一声,拿着课本继续讲课。
这政治课听得她想睡觉,她认为主要原因是老秦的人格魅力不行,讲课跟念经基本无异,她放大悲咒都不一定能走神,因为大悲咒还有旋律,老秦讲课基本一个调。
倪梓往旁边凑过去,偷偷摸摸道:“我跟你说……”
忱书看着课本,抽了两分注意力,道:“嗯,你说。”
“我的人生二十四字箴言,待我腰缠万贯之时——虚度光阴,醉生梦死。美男在怀,左拥右抱。夜夜笙歌,驰骋沙场。”
倪梓说完这段自认恢弘大气的宣言,忱书正慢悠悠地品着这段挑战传统观念的言语——
忽然,倪梓眼前毫无预警地冒出一副无框眼镜,她顿时吓了一蹦,浑身一抖,笔杆子溜出了掌心,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催人泪下的落地声。
她紧捂着胸口,压着快爆炸的心脏,抬头一看:“老师……”
“夜夜笙歌?驰骋沙场?”老秦推了推眼镜框,冷笑一声:“作为一名药渣学生,你的生涯里没有沙场,只有考场,上周五测试考总分多少分来着?”
“……”
秉着尊师重道的精神,倪梓自觉地站起来,神态不苟言笑:“老秦,咱们a中就缺少像您这样的老师,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忧国忧民,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您的职业生涯里能碰见我这样的学生,那是上天对您的考验。”
这边话音刚落,后面响起一阵表示深有同感的掌声,掌声顶着老秦发火的压力显得起起落落。
倪梓一时激动,差点儿要朝身后的同窗们抱拳致谢。
老秦像是被噎了一口气似的,几次欲开口都把话给咽下去,最后说:“别以为你说得对我就不跟你计较,坐下!!”
老秦说完,负手而立,举目长叹,走了。
倪梓点头,坐下了。
忱书打趣道:“语惊四座,才高八斗,十二分敬意。”
倪梓掩嘴而笑:“略显身手罢了。”
门口忽然响起两声敲门声——“老师。”
倪梓抬头望过去,脸色一变,赶紧埋头假装苦读。
老秦也看了过去,“检易啊,有事儿?”
检易在门口站了大半天,觉得7班的上课氛围跟他们班,似乎无异。
他说:“过来借粉笔。”
老秦点点头,说:“自己拿吧。”
检易走上讲台,忽略底下纷纷投过来的百转千回的目光,抽了两根粉笔。
老秦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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