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打了个哆嗦,就像是从高空骤然坠落一般,孙恒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深吸一口气,抬手摸摸冰凉的额头,那里附着一层湿湿的冷汗。
就在刚才的梦里,自己竟然再次回到了那场该死的车祸里,青山、绿树,身边座位上一脸满足笑容的女友,还有那辆疾驰而来的东风大卡,剧烈的颤抖,金属碰撞的巨响,四下飞溅的破碎玻璃,腥红的鲜血,那一切都比噩梦真实许多。
“咚咚咚……”敞开的窗户外传来节奏感十足的音乐,那是学校里上早操时播放的音乐。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孙恒摸索着从枕头下面掏出自己的手机,看看屏幕上的时刻,已经是六点过五分了。
翻身下床,趿拉上那双不知有多少年头的旧拖鞋,孙恒走到宿舍仅有的那扇窗户前,探头朝窗外看了一眼。
他的宿舍在宿舍楼的三楼,窗户正对着学校的操场,此时,在学校广播的催促下,学生们正三三两两的从一栋栋宿舍里走出来,往操场的方向汇聚。
缩回头,张恒的目光转到窗边墙壁上悬挂的一幅挂历,挂历的图案是一只憨态可掬的斑点狗,不过,对于张恒来说,这条狗显然不是看点,他在看的是日历上打得一个个叉号。
挂历上显示着,今天属于5月的第24天,叉号是从2号那天开始打的,到今天为止,已经有二十多天了。
眼睛眯了眯,张恒伸手从窗台上拿过那支原子笔,又在24号的位置打了一个叉号。
今天已经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22天了,看来自己是没有回去的希望了。
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张恒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只是不知道丁丁的灵魂是不是也转生到了这个世界里,她现在拥有的又是怎样一幅相貌呢?亦或是她仍旧停留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那样的话,她是否还在为自己的故去而悲伤不已?
转世重生,一个俗套却又令人向往的传说,过去,张恒也曾幻想过有朝一日能够重生一回,给自己描绘一段非同一般的人生。可是就在20多天前,他在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获得了这样一个机会,而现实里,他却发现,这段重生似乎并不是他所需要的。
眼前这个世界与他曾经生活的、熟悉的那个世界几乎一般无二,但很多地方却又似是而非。具体来说,这个世界与前一个世界就像是一对双胞胎,眉眼轮廓、身材相貌几乎没有差别,但内心世界以及个人经历却都完全不同。
重生而来的张恒,目前仍旧是个中国人,他生活在滨海省的陆洲市,是陆洲工业职业技术学院的一名英语教师。这个职业与张恒前世的职业也毫不沾边,甚至连一点契合点都没有。
突如其来的重生,以及生活大环境彻头彻尾的变化,令张恒在过去的20多天里过得浑浑噩噩的,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昨晚的一场噩梦,令张恒变得清醒,他觉得,自己似乎没有理由继续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既然生活给自己做了这样的安排,自己似乎就有必要继续生活下去,而且应该生活的更好。
窗外的操场上响起了学生们跑操时的口号声,声音洪亮悦耳,充满了朝气。思路岔开想一想,作为一所高职院校,这里的学生貌似都处在十**岁,二十出头的年龄段上,比如今的张恒的岁数小不了多少,可那份朝气,却不是张恒所具有的了。
打起精神吧,至少丁丁也不会希望看到我现在这幅颓废的样子。
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张恒吐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
端上脸盆,在楼层的盥洗室里简单的洗漱一番,又把留了二十多天的胡子刮干净,张恒换上一身运动服,振奋起精神下了楼,他打算到楼下做做锻炼。前世的张恒,喜欢音乐,喜欢阅读,但尤其喜欢的却是运动,他甚至还是一个极限运动的发烧友。
既然打算重新振作起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张恒就想着要把这些好习惯都重新拾回来。
从宿舍楼上下来,一路小跑着到了操场,跟在跑操学生的后面绕着操场跑了一圈,张恒就禁不住有些气喘。
这幅身体终归还是有些虚弱了,尽管脸长得比较帅,个子不矮,开上去五大三粗的,可实际上却只是一幅空架子,而且因为长期喝酒吸烟的缘故,肺活量差劲的很,运动量稍稍大一点,就感觉胸闷气喘。
强化身体这种事不能急,必须得一步步的来,张恒的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跑完一圈之后,就直接停下来,没有过度要求自己。
走到操场边的小运动场,找到单杠架,坚持着做了几个引体向上,正准备随着下操的学生们去食堂,张恒就看到一个穿着运动服的中年人一路小跑的朝这边过来。
前身的记忆中有这个中年人的信息,他是学校空乘专业的系主任姚木航,前身的对他的印象很不错,认为他是个脾气和蔼很好说话的人。
“小张啊,今天这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啊,怎么知道早起锻炼了?”到了近前,姚主任微微喘息着,笑道。
“姚主任,”张恒先打了声招呼,这才抹抹额头上的汗水,一脸苦笑的说道,“这不是前段时间大病了一场,痛定思痛之下,决定痛改前非,强化身体锻炼嘛。”
“哈哈,”姚主任一笑,认可地点头道,“行,能明白这一点,至少说明你这场病没白得。年青年小的,都觉得自己身体不错,可着劲的糟践,等到岁数大了,后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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