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药。换掉外衣,我摸索着爬上床,背靠着墙缩在床角,我好想自己变成一只春蚕,吐出长长的丝,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包成一个密实的茧。
眼前的生活毫无生趣和希望,我用幻想麻痹自己。
假如,假如师父真的能带我走,我们会去哪儿呢?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世外桃源的日子还是会回西於?我的眼睛还能看得到吗?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我们……我们……会成亲,还,还会有孩子吧?
幻想就像天上的彩虹,美丽却虚无,我对现实绝望,于是我选择让自己沉浸在幻想中,但是每当将自己从幻想中抽离,回到现实中,我却感到更加无力和颓丧。
虽然各种各样的药每日不停地吃,我的眼睛却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
日复一日,我感觉得到生命的流逝,夏蝉的鸣叫声过去了,秋夜的蛙鸣声也过去了,天气一天天转冷。
这段日子,不时会感到头痛,气短,偶尔还会恶心欲呕,最近这两日头痛发作得更频繁了。我切了一下脉,脉象微弱,起伏不定,乃久病体虚之像,加上每日剧烈的头痛,我想,这次我可能捱不过去了。可是我仍然放不下,放不下我的亲人,我的爱人。然而我不能去“看”他们,我得让他们认为我过得幸福,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我现在的模样。
“王妃,要不要到院子里坐坐?奴婢给您把躺椅搬出去好不好?”绿冬问我。
“好吧!”我懒懒地应着,放下手中的玉箫。
过了一会儿,绿冬扶着我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冷冷的风吹到脸上,让闷在屋子里一个上午的我觉得分外舒服。
“终于到冬天了,日子好漫长啊!”我自言自语地说。
不知为什么,我特别喜欢冬天,喜欢一望无际,白皑皑的雪,这些晶莹剔透的精灵将世界装点得特别干净。
“绿冬,下雪了吗?”我问。
“还没呢,王妃。”
“什么时候才下雪啊?”我想起那年冬天师父去关外采办药品回来,我到城门外迎接他的情景,那是个大雪天,他牵着我的手慢慢地走,我就是那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吧?
“快了!”
迎面而来一丝凉意,又有风吹过,照卿,是你在想我吗?
“绿冬,你先下去!”刘启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是!”绿冬掖了掖我身上盖着的薄绒毯,退了下去。
“离,”刘启在我的躺椅边坐下,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掌心温热。
“王爷不请自来,有何要事?”我淡淡地问道。
“咱们……一定要闹得那么僵吗?”刘启的声音充满疲惫和无奈。
“我也不想,”我摇摇头说,“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做好我的豫王妃,你不来打扰我,在人前,咱们还是一对好夫妻。”
“好夫妻?!”刘启的声音充满嘲讽,“我要这有名无实的夫妻有什么用!”
“大婚前你就答应过我的,只要是我不愿意的事,你就不会勉强我,”我低声说,语气却很坚定。
“你太残忍了,难道你要一辈子这样?”我看不见刘启脸上的表情,但是我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痛苦。
“你可以纳侧妃的,你知道我不会介意!”
“我讨厌的就是你不介意!赵离,难道,你对我真的就没有一丝感情?”
我抬起头,对着他的方向,柔声说:“对不起,我知道是我辜负了你,造成这样混乱的局面我也不想,欠你的情,我只能下辈子还了。”
话刚说完我就感觉自己的双臂被他一把钳制住,他的力气很大,勒得我手臂很疼,我知道我又把他惹怒了,但是我不想欺骗他。自从他知道照卿还活着,我就不打算再瞒下去了,不管结果怎样,我都应该据实以告。
“你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刘启对着我吼道,他双手使劲摇着我。
一丝尖锐的疼痛从我的前额开始像整个头部蔓延,又开始了!这样的疼痛我再熟悉不过了,最近几日它每天都会折磨我。
一阵阵疼痛让我感觉双眼似乎要从眼眶里暴突出来,我双手勉强撑着刘启的手臂,声音微弱地叫他,“停……停……”
然而盛怒中的他没有听到我的叫声,仍然继续摇着我,“你醒醒吧!”
脑中一阵轰鸣,刘启的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听起来却很遥远而模糊,一阵紧过一阵的疼痛让我冷汗直流,那种恶心欲呕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意识也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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