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墨烟那淡漠的态度,公主将到了嘴边的话掐住。
那日生辰宴席上,墨叹说他心里早已经有中意的姑娘,还说要学父皇母后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要什麽三宫六院。当时,她一直以为太子是嘴上跑马惯了,有口无心。直至今日学堂上听他说的一番话,这才脑海里浮现小时候他在墨烟家落水的那段往事。
时隔久远,皇兄竟然仍将那事牢记在心,当了真?
可万一郎有心,妾无意,可如何是好?虽说皇子纳妃,需要的不过是一道旨意,谁敢不从?但是以烟妹妹高傲的性子,强迫她屈从,能结成良缘吗?
别看墨情总是和太子斗嘴,但毕竟是同胞兄妹,墨情内心,对那只比她早一刻出生的兄长,其实十分关心。
琢磨了会儿,她挪动凳子坐到墨烟身边,小声问着:〝你觉得太子人品如何?算得上玉树临风,仪表出众,是不是?〞
墨烟不太理解公主此问何意,觉得突兀。
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必须是人中之龙。但那和自己有什麽关系?
公主继续说道:〝你别瞧太子有点痞气,其实人挺实心眼。他对两位年幼的弟弟爱护有加,对父皇母后,就更别说了,晨昏定省,风雨无阻。〞抿唇一笑,像是别有深意,〝要我说,他如果对一个女子上了心,可以把天上的月亮都摘给她。〞
墨烟头脑机灵,很快就听出公主话中的涵意。
脸颊红通通地发烫,心里小小的慌乱。
她彷佛看见宫廷中有一只隐形却巨大的力量,要将她吸进这与外界隔绝的高墙之中。儿时常听爹爹同娘亲提起京城皇宫里如何如何恢弘气派,盼望有机会能亲自瞧上一眼。如今瞧过了,金碧辉煌自不在话下,但是让她长住於此,感觉像是小鸟飞进了牢笼呀!
惶恐不安,觉得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公主殿下,墨烟……觉得头疼。可否先行告退?〞编了个藉口,匆匆离开公主的寝殿,回到自己的屋里。
躺上暖和又陌生的床榻,脑海不断浮现玉冠华服的太子,嘴唇贴在她的耳边,吐着热气说:〝本殿……非你莫娶……〞
去!她拍着自己头顶,要挥去那可怖的景象。
明日的陪读,不去了吧……
这觉睡得不安稳,隔日醒时,竟然已经日上三竿,将近中午时分。
宫女上前服侍她梳洗,同时传达公主的口讯:〝公主殿下说,今日申时要前去猎场,同皇家的世子们一同骑马射猎,请墨烟小主稍作准备。〞
骑射?墨烟在家乡时,同爹爹以及家里的护院叔叔们,也是练习过的。宫廷里的猎场,能大的过西川那片绵延千里的森林吗?不过,去见识下皇家子弟马背上的英姿,应该会很有趣。
这样一想,打算远远躲着太子的那个念头,就都忘了。
因为要骑马,墨烟穿了一身轻便的浅绿束腿绒裤,上身搭配夹领荷边短挂。当太子见她站在帐篷下,面对兵士牵来的一列骏马,有模有样挑选坐骑。那神采飞扬的倩影,进到他弯长的眼底,顿时心里念的,根本就不是今日能收获多少猎物。
他想要猎的,就正在眼前。
正待走上前,墨烟却是莲步轻移,朝帐篷里面的角落行去。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发现角落里站着的,竟然是严斗苍。
已经是十七岁弱冠之龄,严斗苍站在众多年长的世子之中,并不显得稚嫩。他本就是少年老成,淡雅幽远的风度,无论走到何处都是傲然独立。
可不管如何,不能抢走他的烟儿!
瞧着烟儿站在他的身旁,娇柔的面容上盈满笑意,状似亲昵。两人有说有笑,聊得十分欢畅。太子心中像是堵着块石头,说不出的憋气。
其实太子完全是想错了。
墨烟不过是因为昨日之事,害得严斗苍硬吞下两碗甜汤和一大盘糕点,心里过意不去,前去礼貌性地寒暄几句罢了。
当下,严斗苍客气回道:〝昨日有发生什麽吗?在下不记得了。〞
这些宫廷里习以为常四两拨千斤的周旋言词,对於在民间纯朴的山林间长大的墨烟而言,十分陌生。
她稍为愣住,琢磨後,约略懂得严斗苍的意思。
就是不必再提,当没发生过,就对了!
遂顺着他的话:〝没有,什麽都没有。烟儿知道了,多谢公子提点。〞
忽然,太子声音传来:〝严斗苍,你怎麽来了?父皇不是恩准你参加今年的科考?考期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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